金未一路嗤笑,“这么说来你应该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吧?”
他的父亲是在码头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在家中停留的时间不多。
可是再仔细想想,阿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父亲究竟是在码头做什么营生。父亲从未谈论过他的工作。他有时候会大汗淋漓,脏兮兮的走进家门,有时又会突然离家很长一段时间,回来时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浑身伤痕累累。
他问过安伯,自己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回答是给码头运货的搬卸工人。
“你当我和这个女人一样是白痴吗?我爸是码头的搬卸工,我妈是正正经经的家庭主妇。”
金未在稍显冗长的小径上带着路,继续着看似寻常的闲谈:“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自报家底,实在是不好。”
“幸亏你不知道平氏夫妇的真正死因,不然像你这样守不住秘密,居氏的善后部队怕是已经把你家抄了个底朝天。”
七年前,一场车祸让阿津的父母双双身亡。才十四岁的他,带着九岁的狗蛋和六岁的喵喵蹲在家门口,等着他们的新监护人安伯。
那些大人们没有让兄妹三个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说是死相恐怖,虽然尸身能够完整拼凑出人型,但入殓师已然没法按照相片恢复二人的容貌。
三个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上一口热饭,初冬的夜里,不管是蜷缩在屋内还是呆坐在门前,都是刺骨的寒冷。
那是阿津第一次感到人生无常,祸福难料。
死者已矣,他不允许金未在他亡亲身上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家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哪有什么奴籍!”
“我可没有说什么奴籍,”
金未对阿津的愤怒感到不屑,“你的长辈们世世代代都给居氏打黑工,这是事实。若是不信,稍后你可以问问居老头最后一次给你父母指派的是什么任务。”
阿津抓住金未的领口,只有一米七的纤瘦丽人被他轻而易举地拔到空中。
“你闭嘴!”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硬成了拳头。
唯恐天下不乱的金未继续用欠揍的调子挑衅着阿津:“想你如此优秀,从小就被声名鼎盛的劳家收为入室弟子,能如此轻易地偷渡成功,顺利进入尤罗普大学深造,一定是天赋极高运气极佳,又刻苦努力之人吧。”
“这一切若只凭你一人之力,那么居老头如此高看你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如果不是,那么居氏又为什么要死盯着你不放呢?”
“毕竟在尤罗普认识居远的大夏人,不止你一个。”
阿津绝不承认自家和居氏的这种隶属关系,他一向把居氏的关注解读为对娜塔莉亚的监察。
“温馨提示,待会居老头向你提出任何要求都不要轻易答应,凭你手中的筹码,倒是可以要个好价。”
紧握的拳头挣脱最后的束缚,朝金未那欠揍的俊脸上冲去——
金未立即动如脱兔,以迅疾到难以辨清的黐手解法将自己的衣领从阿津手中抽出,紧接着从阿津腋下一闪而过,轻巧躲过了阿津的冲动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