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灵堂里没有位置坐吗?”
居老爷子指着拐杖示意让阿宴和阿津入坐观礼席。
“……我帮人打杯咖啡。”
阿津面无表情地从自动煮茶机里接了满满一杯咖啡,转交给阿宴。
四个人从茶水间来到灵堂前入坐,祝祷的词才刚念到一半。
阿宴坐在观礼席中,抱着那杯满溢的咖啡,只能先小喝一口。
噫……好涩口。
刚刚在茶水间多拿几包奶和糖就好了,阿宴抗拒着咖啡的味道。
随着主持陡然的一声令下,观礼席中的人开始一个个按照座位顺序轮流地走上灵台,抚摸着那副空棺材,向居远作最后的道别。
那些人弯腰凝望棺材的姿势十分别扭,阿宴看着觉得甚是奇怪。
她再清晰地看了看那些人的手部,觉得这些人不像是在悼念,倒像是在刷指纹识别器。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美院后山的棺材板上,也有着温控识别和虹膜扫描这些装置。
身旁的阿津从灵堂上做完仪式,回到了座位上。
“到你了,”
他提醒着阿宴,“只需要把食指放在标记上保持3秒就行了。”
阿宴走上灵堂,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抚摸着棺椁。
真的不需要验虹膜吗?
手底这副棺材既然是量产型,应该和墓室里的那具有着差不多的设计功能吧。
她好奇地盯着布满划痕的棺材板,一种幻觉笼罩着她的双眼,似乎后山墓室中的那具黑棺上,在相同的位置刻画着和眼前一样的划痕,就连深浅和滑过的角度也一模一样。
原本光滑的表面凌乱反照着她的脸庞。
“滴滴——滴滴——”
黑棺的八个角在下一秒亮起翠绿的呼吸灯,天衣无缝的侧面瞬间显现出开合的缝隙。
又是大片的烟雾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灵堂前霎时陷入一片骚动之中。
“什么情况?”
“这次诈尸了!”
和周围一般旁观者的恐慌情绪截然相反的,是居老爷子的欣喜若狂。
在场的与会人士中,有人早已见过这具棺椁不下数十次。
居老爷子手中的这具棺椁在几十年前一经出土,即刻就被送往居氏在尤罗普的分析实验室。经过扫描检测,封印其中的活物呈现着与人类十分相似的生活反应,测试人员甚至从中检验出了一组和居氏相似度高达98%的基因序列片段。
棺椁自带的识别系统却一直阻挠着开锁的进程。
居老爷子为了开启手上的这具棺椁,已经借由各种红白喜事召集了一众平日难以相聚的密钥人,组织了不下数十次的匹配试验。
今天,他终于找到密钥了。
金未和胧陵疏散着在场的密钥人,带领守候多时的安保人员迅包围住殡馆。
仓促间娜塔莉亚想要推着居老爷子撤离殡馆,却被他呵斥了一番:“有什么好怕的,躺在里面的不是你的公公就是你的丈夫。”
在六岁时,娜塔莉亚就已经成为了纳斯尔家的密钥人,参加了当年居远母亲的葬礼。在那次暗中安排的匹配测试中,她亲眼看到哭泣的居远被他父亲抱在怀中亲亲抱抱,哄入了梦乡。
面前的这个老人,终于露出了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