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吃过东西之后,他又看向我,道:
“我要见苏九祸。”
在他的叙述之下我才明白原来都是章闻那个老家伙搞得鬼,晚间九祸等人一合计,决定明晚由九祸带着容离潜进卫子玄的居所,将锦衣卫密报塞进卫子玄上呈给皇帝的奏报中。然而当晚只有容离一人负伤而归,九祸被抓。
后来卫子玄要斩了九祸,众人震惊之余,一直在默默养伤的沈北阙开了口道:
“卫子玄此人阴险狡诈,但又有些持才傲物,行刑之日……”
待众人散去,我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你的伤……”
他正眉也不皱的喝完药,闻言,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凑近道:
“你不必担心,还有风公子。”
我能感觉到他那温热的呼吸,还有,那么一丝丝破土而出的悸动。
“嗯。”
后来过程如何他都没有告诉我,只是朝我一笑,道:
“卫子玄死了。”
可我只看见他的玄衣又湿了。
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说:“我看见月筱了。”
我拿着药瓶的手微微一顿,“如何?”
“死状极惨,只有骨头架子。”
我一怔,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
“报应!报应!”
她月筱没有想过,她扒了那么多人的面皮,却不曾想自己死的时候,连一丝皮肉都不存!只剩丑陋至极的骨头架子!
沈北阙让将军曲氏先一步回朝复命,以伤还未好需要静养为由留在了寨子里。
九祸成亲的那天自然是极其热闹,晚间我正要跟着她们去闹洞房的时候,却被他一把当众拉走。
借着月光一路回了院子,他才停下脚步,却是不松手,定定的看着我:
“叶安然,我想,你穿上嫁衣的样子,应该很美。”
我的心突然如小鹿乱撞,可是又想到什么,眸子里的光忽然黯淡了下来:
“她们都说我做的东西都说最好吃的,我每次总是笑笑,用心就可以做出来。只不过这世间的食材千千万,能得我心的又能有几个?而我又是个不喜欢将就的人……你,可懂?”
我只觉得他握住我的手更紧了紧。
后来朝中传来消息,言锦衣卫正指挥使沈北阙在章太师一案中伤重不治,不久身亡。皇帝大为痛惜,言沈北阙此人赤胆忠心,世间少有,以公侯之礼下葬,赐谥号忠毅。
那日忠毅公的谥号闻于天下之时,皓月山寨内,一名唤沈云行的男子正缓缓挑开了喜帕。
喜帕下,佳人眉眼盈盈,笑容恬静。
我抓住喜称,笑:“忠毅公大晚上的前来作甚?”
他忽然一把凑近,两人四目相对:
“忠毅公沈北阙已死,现在是叶安然的夫君沈云行。”
“大晚上?娘子可知……”
他勾唇一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欺身过来。
“自然是**苦短日高起……”
我含笑抱着他,像是抱着整个世界。
你许我一世无忧,我许你岁岁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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