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此人名叫顾……”
顾什么来着?
周县令弄了半天,还没搞清楚他的名字,还是顾芸自个儿好心,默默提醒道:“顾昀。”
但这不是关键,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这顿板子。
“大人!小生并非胡言,只要使用对的种稻方法,且在水稻花期的时候,人工干预授粉,就可以在收获季达到亩产千斤!”
顾芸放声解释,想说服县令。
但是她说的话这里又有谁能听懂呢?
衙门口聚众的百姓听不懂顾芸前面说的什么花期授粉的,但是水稻亩产千斤,这个人怕不是在白日做梦,议论的声音再次响起。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堂下此人名叫顾昀,瞎编乱造,妄言惑众,本官多次好言相劝仍不知悔改,故罚此人杖责二十!”
一道红签扔下,周围的衙役也不听顾芸解释,直接上来把顾芸往挨板子的长凳上按去。
也得亏这里杖责不需要脱裤子,不然顾芸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迎接社死。
顾芸心里有些慌张,这里是皇权官权至上的古代,一不留神就可能杖责坐牢,乃至于丢掉小命。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写话本子挣不了钱还可以想其他办法,这二十板子下去,若是命没了,她可不能保证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的思想实际上还没真正融入这个时代,还是太过冲动了。
无奈挨板子已成定局,瘦胳膊瘦腿的她也拧不过五大三粗的衙役,直接就被摁趴在长凳上。
“大人,我家大郎冤枉,您这次饶了他吧!大郎……你赶紧向官爷求求饶吧!”
眼看宝贝儿子要挨打,王氏扶着二郎就往地上跪去,顺便也拉了郑子衿母女跪下。
顾二郎此刻腰还有伤,他也不想家人遭罪,顾不得疼痛,直接一头磕在地上。
王氏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止不住地求饶,郑子衿跪在地上低头安慰着怀里一直哭的顾蓁蓁。
顾芸看到此景,心中百味杂陈,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就因为官家认为她错了,那她就要挨打,还让如今的家人如此卑躬屈膝地去求人。
各种滋味萦绕心头,让她内心很受煎熬。仿佛这一刻她才明白,现在的她是顾昀,不是顾芸。
在二十一世纪,不会因为一个想法就挨板子,她甚至可以为了这个想法去努力,去创造。
但在这不行,古代对百姓的制度更加森严,若想有人支持你的想法,那就得到达相应的地位。
地位越高,听你话的人就越多……
顾芸认为不该在没有任何地位的时候这么冲动,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求饶的话她说不出口。
县令也不可能因为几人求饶就放过她,只能生生咬着牙,忍下这二十棍。
衙役举起棍杖,重重落下……
啪——
痛…太痛了!
纵使顾芸咬紧牙关,但挨棍子是真的疼!一下子让她浑身紧绷,仿佛喘不过气,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郑子衿面色苍白,紧紧抱住女儿,不敢往顾芸那边看,她知道这对一个从来没受过古代杖刑的现代人来说,是有多疼。
这才第一棍,顾昀的这幅身子并不结实,眼下已有些气虚,想到后面还有十九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再次闭眼咬住牙,准备迎接第二棍……
“都给我住手!”
一道女声响起,喝住衙役的动作,第二棍堪堪止住,没有落到顾芸屁股上。
顾芸趴在凳子上,嘴唇白,大口喘气地做着深呼吸,仿佛逃过一劫。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祁夫人。
抬眼看过去,6掌柜走在前面挤开人群,祁夫人从中间走进来,看来是6掌柜想帮她。
周县令见是县主到此,他的官职在正五品,而县主虽只有封号无实权,却也在正二品封位,理应下来对其行礼。
“见过荣安县主,不知县主今日踏进官堂所为何事?”
周县令行礼过后,摆出一副‘有事快说,没事我可要赶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