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间的言语机锋,薛国公自是听出来了。这会儿,他脸上再无喜悦之色,只是一脸凝重的端坐那儿。
薛霁看向父亲:“父亲,儿子想宣个人进来。”
俨然一副,把他这里当成了公堂,他要办案的架势。
薛国公神色冷厉,没说话。
既如此,薛霁就自作主张了。
“传那名郎中进来。”
这句话,自然是吩咐的候在门外的自己身边的贴身小厮东升的。
薛国公书房的门开着,屋内是什么动静,屋外的人大概能知道。
三爷此番不但在寻大爷的错,也有些在挑衅国公爷了。
未得国公爷准允,他竟擅自做主就传那郎中进门来……东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也是冷汗直冒。
但主子下的命令他不能不听,且又未见国公爷阻拦,东升便应了声“是”
。
薛扼也蹙眉,并不知他这会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东升去传那郎中的功夫,薛霁也没耽搁功夫,索性说了:“前几日,大哥房里的邱姨娘称家中老母病倒,她擅自出府归家,可有此事?”
绕来绕去,原还是为的那件事……薛扼心中一阵冷笑。
薛扼:“那日之事,的确是邱氏失礼在先,因此而耽误了弟妹要事,为兄心中也深感歉意。所以,当时便差了福全带着礼去了弟妹面前表达歉意。可弟妹未肯收礼,只打发了福全回来。”
薛霁:“既是邱氏之错,又何必大哥来道这个歉?”
薛扼:“邱氏乃我房中之人,她有失仪之处,乃我管教不严之过,如何不该我代为道歉?”
“那如果并非是无心,而是故意为之呢?”
薛霁突然问。
薛扼静默了一瞬后,问:“什么意思?”
薛霁没说话,恰这时候,那位郎中进了门。
他是被薛霁找来的,当了大半辈子的郎中,像这样的勋爵府邸的门,还是头回进。
要说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进了门,也不敢抬头东张西望,只默默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给各位爷请安。
薛霁问他:“几日前,可是去过平柳巷的邱家。”
那郎中老实回:“回爷的话,小的去过。”
然后主动解释,“说是那家夫人身子不适,小的过去为夫人把脉的。”
“那夫人什么病?”
薛霁淡声问。
郎中说:“许是小的学艺不精,才疏学浅,并未看出什么病来。”
“也就是没病?”
“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