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他们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陆之暮看着他时复杂的神色,等到从警方那里了解了经过和结果,陆之暮罕见地没有主动缠上他搭话,也没有纠缠他让他回公寓去。鹿禹稱神色不明:应该是她身边那个为她撑伞,号称她朋友的男人告诉她的吧。
陆之暮回来的时候已是近暮。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挡住窗外的沉沉夜色,这段时间独属于她的落地小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打在沙发上的人身上,把他的轮廓裁剪成温柔的剪影。
鹿禹稱坐在陆之暮霸占已久的沙发上,长腿自然的交叠,手里捧着她那本看了许久的《心理学导论》。陆之暮觉得脸颊一下有些发烫,对比外面湿冷的气息而言,屋内实在太过温暖……温馨。
她垂丧着头慢慢走,觉得格外别扭和心虚,这感觉,怎么那么像鹿禹稱这个大博士拿着她一本五年级下册还看得格外认真呢?!
“回来了?”
鹿禹稱合上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同他的笔记摆在一起。
“嗯?”
陆之暮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反问出口,末了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咬了一下下唇,像是小学生一样一本正经回答,“我回来了。”
鹿禹稱点点头:“先去洗澡,免得感冒。”
陆之暮脸蓦地更红了,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刚跑出几步远,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红着脸跑回来,抱起桌上的《心理学导论》放回到了书架上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跟谁解释:“我很久以前看的……”
然后又背对着他往浴室跑。
鹿禹稱看着陆之暮的背影,她背上被几滴雨水洇湿,比别的地方颜色更深,有生活的气息。
拿过自己的笔记,鹿禹稱抬手在刚刚停下的地方写道:“大概造物主在遗忘之后给人的另一份恩赐是想通,想通便有了宽恕和释怀,便有了前路。”
陆之暮再出来的时候,鹿禹稱早已不在原地,落地灯被他调得小了些,是更加温柔的暖黄色。
半夜里雨势变得更急,陆之暮被惊雷惊醒,转头就在闪电下看到落地窗前一个人影。
她吓了一跳,摸亮落地的灯,鹿禹稱回转过身来,面庞同她对视。
陆之暮吞咽了一下,感觉到狂跳的心脏渐渐回落,却怎么也恢复不到平静的程度。
鹿禹稱穿着宽大的灰色睡袍,比平时一丝不苟的他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的性感。
“吵醒你了?”
陆之暮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而移动,下意识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