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裹在毯子里,一动不动,也没回应。
郑康良又问李旗云:“陈岸呢?上回学区房那块地皮,被这小子抢先了,我早就想约他吃顿饭。”
有人小声回答道:“陈总好像上洗手间去了。”
郑康良立刻转身,找陈岸去了。
李旗云关了门,慢慢走近来,低声道:“抱歉……没吓到你吧。”
容斯言闷声道:“没事。”
“他就是个疯子,”
李旗云厌恶道,“知道我要宴请朋友,就立刻赶回来搅局,显示自己的户主地位。”
看来夫妻俩确实关系破裂得无可挽回了,容斯言心想,面对他这样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也能毫不避讳地表达厌恶。
“只是,虽然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名义上还是夫妻,”
她轻声道,“等会儿陈岸回来了,你可以不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么?”
她看得出来,陈岸很在意这小孩。而她也一向十分谨慎细心,知道陈岸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可结仇,最好连嫌隙都不要有。
容斯言答应了:“放心。”
“多谢。”
李旗云松了口气。
退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小孩开口道:“你总是这样么?”
李旗云:“什么?”
容斯言:“替你丈夫擦屁股,收拾杂七杂八的烂摊子。”
李旗云一怔,没有说话。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可悲的不是老去,而是养丈夫也像养儿子。丈夫会变得越来越幼小,越来越热衷突破规则,渴望无底线的包容。
容斯言幽幽道:“我倒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他搞大那几个高中女生肚子的时候,在青山动物园猥亵梅花鹿上闻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妻子。”
李旗云嘴唇微微颤动。
“如果我是你,”
容斯言懒洋洋道,“宁可一把火烧了这栋房子,也不会再维持表面平和。”
和平是给希冀和平的人的,对于战争原教旨主义者而言,和平只是一只可以烤熟的白鸽。
李旗云没再说什么,拉紧门出去了。
容斯言听出那关门声中隐匿的仓皇和悲凉,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