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又感到些微释然,戴上墨镜往座位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可能人生至此,正如他对林琼所说,是否原谅他人已经不再重要,更多的是自己心里不再记挂着那些曾耿耿于怀的往事,日夜难安。
云宿川温柔地回眸相视,笑了笑,凑上去吻了下江灼的额头,给他盖上一件外衣。
两人开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云宿川把车停到一家酒店边上,问稍稍迷糊了一会就开始刷手机的江灼:“要是回家的话还得再开两个小时,我看你在车上也睡不好。正好这店是我家的,不然咱们先吃个饭,在酒店里休息一晚吧。”
江灼道:“行,开车的是你,车子也是你的,当然是云少董说了算。”
云宿川笑道:“你这样给面子,我都快要有种成为一家之主的错觉了。”
他知道江灼心结去了,心情好了很多,也跟着高兴。停车进酒店开房,又点了些吃的让服务生送到房间里,这才和江灼进屋。
店是云氏旗下的连锁店,云宿川为了避免麻烦,也没有直说他的身份。江灼把一个双肩包单手提着上楼,一进房门就看了云宿川一眼。
原因无他,这房间里布置的喜气洋洋的,灯光朦胧暧昧,大床上还用玫瑰花摆了个心形。
云宿川也“嚯”
了一声,笑道:“怎么是这样的。”
江灼把包往地毯上一扔,随手打开头顶的大灯,有点刺眼的黄色光线冲淡了房间里的暧昧:“你别装,不是你示意,这花还是鬼摆的不成。”
云宿川笑道:“开房那人说要给我开两个单间,我问他有没有情侣套房,结果只剩下新婚夫妻那种蜜月套间了,没得选,只好要这个。不是也挺好的嘛。”
江灼嫌弃道:“我不躺这东西上面睡觉,能睡着吗?扔了扔了。”
他一边说一边直冲进浴室里面洗澡去了,快地洗完之后换了身干净睡衣,才觉得自己重新变得像个人,一边擦头一边出来,见云宿川也已经在套间外面的另一个浴室里洗漱完毕,正在抖去床单上的花瓣。
云宿川道:“桌上有晾着的茶水,你坐下喝点,等我弄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江灼把擦头的毛巾扔到一边,坐在桌边啜了口茶,见云宿川把花瓣都抖到了地毯上,便道:“怎么不直接扔了,一会都该踩碎了,人家来收拾的时候还以为你有毛病,弄得到处磨磨叽叽。”
云宿川道:“新婚,好歹也得有点气氛吧,你不要太没情调。再说了,搁床上你以为就不会碎了?更磨叽的都有。”
他说的一本正经,又是背对着江灼。江灼看不见云宿川脸上的表情,还愣了愣,才听见对方忍不住笑了。
云飘飘生来油嘴滑舌,不管有没有在一起,反正隔三差五的不调戏江灼几句他就不舒服,江灼反应过来之后,又好气又好笑,斜眼看云宿川还背对着自己收拾,于是轻轻放下茶杯,蹑手蹑脚地向着床边走过去。
他快到跟前的时候,云宿川也觉出不对来了,正要回头,江灼已经猛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云宿川踹的向前一扑。
江灼不由大笑,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将云宿川压在床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就知道嘴炮,不行了吧?呸!”
他不说不要紧,一说“不行”
,云宿川反倒想起来两人还有笔“肾虚”
的账没有算,眼珠一转,反手探向江灼的侧腰去咯吱他。
江灼连忙躲闪,从云宿川的背上滚了下去,云宿川趁机转身,一把搂住他,把人捞到了自己的身下,刮了下江灼的鼻子道:“你说谁不行?”
江灼道:“废话,当然是你。”
他说着扣住云宿川的左肩,反手锁拿,要把他掀到一边,偏生云宿川不要脸,料到江灼肯定会反抗,直接伸手在他臀部揉了一把,浅笑道:“是吗?”
江灼头皮一麻,手上的劲就松了,云宿川托住他的腰将人抱紧,用额头抵住江灼的额头,趁机吻了下去。手也探进了江灼衣服的下摆。
两人好半天才稍稍分开,衣服都掉了一地,床上还有几瓣没来得及捡干净的玫瑰,这下果然碾碎了,沾在江灼的皮肤上,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宿川满心都是柔情蜜意,想狠狠地“收拾”
他,又不舍得。
他一点点让江灼适应着,在他眉心处落下轻吻,嗓子有点哑,语气却很柔和:“嘴上逞强,眉头都皱起来了……疼吗?疼了要说。”
江灼切了一声,却随着云宿川的动作,一时咬住了唇说不出话,手指在床单上猛地攥紧。
云宿川轻轻一笑,慢慢地吻下去,不让他咬自己的嘴唇,呼吸逐渐重了起来,扣住江灼的手指。
这床终究是还没有收拾好就又被两人造的一片狼藉,云宿川半夜里起来抱着江灼洗了个澡,又换了条床单才重新躺下,江灼早困得睁不开眼睛,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云宿川不是普通人,原本也不需要休息,他搂着江灼,默默躺在充满两人气息的床上,心中充溢着安稳与满足,依稀仿佛已经岁月静好,可以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他舍不得睡,却也舍不得打搅江灼休息,便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天色亮起,外面逐渐传来了喧闹争执的声音,云宿川才不悦地皱起眉头。
江灼动了动,觉得全身酸疼,也带了几分脾气道:“外面吵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