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漂亮的指骨在桌面上一敲,淡声吩咐:“去查查谢慈。”
“郎军,我刚泡的茶,喝点?”
谢慈跟在宋忱身后,一脸谄媚。
宋忱摇头,不太想搭理他,谢慈在外面混久了,整天游手好闲,举手投足都透着二流子的气息,叫他喝个茶像劝酒一样,听着太难受了。
“那还有樱桃,又大又红,郎君尝尝?”
谢慈又问。
宋忱不待见谢慈,他却没眼色,牟足劲想讨好人,再被拒绝后谢慈也不气馁,一会儿想给他捏个肩,一会儿想给他捶个腿,唯恐让他觉得这场交易不值当,闹腾得没个消停。
宋忱后来实在应付不了,打发他出去了。
叫谢慈来本来就是装装样子,屋里的人那么多,有什么事情也用不上他,况且宋忱总是有意无意避开他。谢慈后来发现没事情做,只能偷懒闲着,竟也没人说他。
和宋忱当时说的一点不同。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做的不好,宋忱依旧给他钱。
谢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知他相貌平庸,谢慈几乎怀疑这位新来的世子夫人空虚难耐,特意找他来“解闷”
。
谢慈身上一哆嗦。
可就在他恶寒了几天后,宋忱突然不叫他了,银子也没送。谢慈惶恐不安,这两天他还的钱不算多,要是就此中断,豹爷会弄死他。
谢慈急得来回踱步,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去了听雪阁。
屋子没关门,好像也没有下人,静悄悄的。谢慈收着脚步,踩过暗红色短绒地毯,画屏后透着朦胧的暖光,他绕过去,到转角处骤然顿住。
谢慈眼睛一眯,借柱子挡住自己。
远处书案前站着两个身影。
窗外的雪影悠然飘落,一柄长剑悬挂在后方墙上,案上香炉升起缕缕清烟,和宣纸上的墨香融为一体。
那位世子夫人被谢时鸢圈在怀中,他的手虚盖在宋忱手背上,两人袖□□织在一起。
不知说到什么,谢时鸢微微偏头望向怀里的人,露出温柔的侧颜,而世子夫人回视眼里像是有钩子,时间就此定格,仿若一副精致的画卷,梅影雪花成了他们的背景。
两人都没发现有外人到来。
谢慈不敢再看,屏气慌忙离开,他的脸色忽明忽暗。难怪不找他,原来有人在侧,世子陪着他,解了他的寂寞。
谢慈暗骂几句,明明不喜欢,装什么深情?就非要坏他好事。他回想着方才的一幕,手脚在发冷,四肢也不听使唤,扶着柱子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