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小姜佑安靜下來,第一次十分親近地將頭趴在他肩上。
眼淚擦在賀燼衣服上,他也不在意,把姜佑抱進房間,放在另一張床上,輕聲道:「睡覺了。」
賀燼把人都安頓好,腳步停在重症監護室前,也只一會兒,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許志鑫算是那時候比較冷靜的人,後來他說,他忘不了賀燼那時候的樣子。
之前他眼裡的賀燼對什麼都有完全的掌握,除了姜絮,好像就沒了什麼在乎的東西,眼中平淡而又慵懶,讓人看不透,又不敢去猜。
而那時,他看見賀燼眼底很紅,眉眼間的戾氣毫不掩飾,像是壓著他的東西碎了個徹底,身上透著一股狠勁,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車飛馳出了醫院。
即使和姜絮分開的那一年,也沒有這樣的狀態。
那些人,要完了。
動了最不該動的人。
………
此刻天還沒亮,大街上很是空蕩,賀燼一腳油門踩到底。
他沒關窗,風颳在臉上,刺的有些疼,卻讓人清醒。
明明只差一步,他還是算漏了。
姜絮倒在他懷裡的畫面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心臟像是被人撕扯開,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他一步步運籌帷幄,只為了一身乾淨地站在他的女孩旁邊,他和賀家人不一樣。
可現在,他錯了,當初就應該不擇手段地將賀家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連根拔起,是非黑白,他都認。
因為這樣,今天躺在醫院的,就不會是姜絮。
不到十分鐘,賀燼便從中心醫院開到了市郊的警察局。
來之前他讓人帶了乾淨的衣服,而後將所有的證據和證詞都提交上去,賀余和許中遠都已經被拘留,故意殺人,挪用贓款,非法持有槍械,私□□品,任意一項罪名,都足夠他們吃上牢飯了,不過現在,他的目的不止於此。
這個案子涉獵範圍很廣,又牽扯到L市幾大龍頭企業,警局裡自是不能忽視,不眠了一個晚上。
江局長見賀燼從車上下來,立馬帶人走了上去,態度很是尊敬,「賀總。」
一年前賀氏動盪,突然冒出的賀家長孫繼承了那個位置,背後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動,年紀輕輕便運籌帷幄,吃下了賀氏這麼大一個企業,短時間達到了這樣一個不可及的高度,雖然年紀不大,但又能簡單到哪裡去,絕對不能得罪。
「江局長。」賀燼淡淡地回道。
後面幾人也欲上前打個照面,賀燼卻沒再停留,徑直走了,只好作罷。
有賀燼提供的證據和資料,很完整,省去不少事情,案子差不多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只等開庭判刑。
而他現在在警局,目的江局長差不多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大佬在,就算對方請再好的律師,判的刑也只重不減,賀燼想讓他們在牢里一輩子,不是難事。
但這兒有個特例,許沁沁,她的監護人一口咬定她精神有問題,檢查結果下來,也是如此,狂躁抑鬱性精神病,從而打精神病過失傷人的官司,判刑酌情減輕。
和賀燼講許沁沁情況的是一個到警局不就的實習生,看著賀燼黑沉的臉色,說話支支吾吾的,心驚膽戰,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被這位大佬拉出來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