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滴管点在试香卡上,小心地把苏晚舟送来那个薄薄的小容器往桌子里面推了推,免得1une打翻掉,姜恬甩着试香卡,把香水前调的感觉记下来。
正专注着,一道阴影挡住了光线,房东带着沐浴露的清和刚洗过澡的潮湿气息站在桌边,脖子上搭着条毛巾,饶有兴地看了她桌上的东西一眼:“做香水?”
“嗯,我是调香师。”
姜恬偏过头,跟他对视。
这人看上去挺精神的,哪有半点活不下去的样子?
姜恬觉得那点“人家不想活了”
的判断可能是她的错觉。
“调香师。”
房东把这三个字吐得慢条斯理,底蕴里带着点醉酒后的那种低音质感,他说完自己悠地笑了,“这职业听起来挺浪漫啊。”
姜恬桌上不光摆着瓶瓶罐罐,还有被扯了几片花瓣的鲜花,火红的保加利亚玫瑰和金橘色的无名裘德月季躺在精油瓶边,冷不丁看过去还真是挺浪漫的。
不过当事人姜小姐皱了皱鼻子,摘掉一次性手套,笑着吐槽自己的工作:“365天里36o天都在重复同一件事,红玫瑰都会变成蚊子血,浪漫也就廉价了。”
房东拉了张椅子坐到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胳膊搭在桌边:“你们调香师都这个打扮?我刚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送到倒卖器官的黑诊所了。”
姜恬被他的形容说得一笑,兴致勃勃地给人介绍:“你知道汉尼拔吗?就是《少年汉尼拔》那个电影,我喜欢他。”
房东摇头。
“汉尼拔是学医的,我对那种绅士又疯狂的反派简直没有抵抗力,调香的时候就喜欢用医用工具。”
姜恬兴奋地说,“你看这个玻璃注射器,就是比调香专用的滴管有质感……”
“医用,包括验孕试纸?”
房东突然问。
“什……”
姜恬正说得开心,一转头看见房东手里拿着一盒验孕试纸,正在研究说明书,她呛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房东把纸盒在手里抛了两下,带着点痞气,不怎么正经地说:“难道我昨晚对你……”
他的话没说完,姜恬已经帮他脑补完了,她赶紧打断房东:“不,没有,绝对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个试纸是为了用里面的塑料杯!”
房东目光顺着她手指看向装着玫瑰蒸馏水的塑料容器,姜恬可太怕他再开口问些什么了,万一这人要是问一句“验孕试纸里为什么会有塑料杯”
,难道她要大大方方地开口说“哦,这是装嘘嘘用的”
吗?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试香纸,在他面前甩了甩,换了个话题:“调的香水,闻到爱情的味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