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襄阳。
一弯新月爬上中天。
卧房中传出一阵剧烈咳嗽声。
刘表形容枯槁,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好似漏气的风箱。
“水……水。”
刘表断断续续呢喃。
一个身披罗琦的中年妇人,提着水壶走进卧房。
看到气息微弱的刘表,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很好的掩饰过去。
下一刻又恢复正常。
用关心的口吻道:“夫君稍等,妾身这便倒水。”
说话间倒了杯水,扶起刘表喂水。
刘表喝了点水,精神稍稍恢复。
似是想起什么,问道:“让你给玄德去信,可有回信?”
妇人正是刘表后妻蔡氏。
蔡氏温声说道:“还未收到回信,许是新野战事还未结束,信件传递不便耽搁了下来。”
刘表听后轻声叹息。
叹息过后又是剧烈咳嗽。
少顷,咳嗽暂歇。
刘表倚在床沿轻声道:“老夫恐怕等不到玄德了。”
蔡氏柳眉微蹙,佯装恼怒,“荆州内事有蒯良,外事有蔡瑁,何须刘玄德过问?”
“你不懂。”
刘表喘了口气,耐心解释:
“玄德武有关张、赵云之流,战场对决远胜蔡瑁。
文有秦操、诸葛亮,秦操先解江夏之围,诸葛亮火烧博望坡,此二人之智远胜蒯良、蒯越之流。
琦儿、琮儿难当大任,非刘玄德不能救荆州。”
一下说太多话,刘表耗费太多心力,虚弱的喘息起来。
蔡氏轻拍刘表后背顺气,双眸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茫。
冷芒很快消失。
蔡氏继续试探刘表,“如今夫君病重,荆州上下人心浮动,何不趁早立嗣稳定人心?”
刘表沉默不言,一个劲喘息。
有时沉默便是拒绝。
蔡氏人不死心,换个方式旁敲侧击。
“琮儿谦虚孝顺,品行端正,夫君身体不便,刘玄德来襄阳,不如让琮儿替你接待。”
然而,刘表油盐不进。
一句话不说,摆摆手示意蔡氏闭嘴。
蔡氏长袖下暗暗攥拳,挤出一丝笑意,端过来一碗汤药。
“夫君,先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