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在聂棠这边憋了一口气在,可到底还能从别处讨回来。
他拿出手机,直接从通讯录里挑了一个号码出来,铃声响了很久很久,电话都要被自动挂断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迷糊的男音:“谁啊,这么早打电话过来,难道你不知道周少我在中午之前都要睡懒觉的吗……”
沈陵宜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森森的:“表哥,我刚刚算出来,你身边正躺着一个女鬼,特意叫你起床看一眼。”
周皓轩大喊了一声“妈呀”
,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仔细一看,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摸着自己差点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心有余悸及:“你干嘛吓人?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特别倒霉,真的碰到了——”
“你真的碰到麻烦事了,”
沈陵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限你一个小时内过来找我,不然后果自负。”
他不等周皓轩回答,就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他现在觉得好气,周家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周皓轩是他姨妈的儿子,不可能不管。
就算现在周皓轩已经安全了,谁知道里面的水到底深不深——就像聂棠刚才所说的“阴谋”
,他们这群人是刚好突发奇想玩笔仙,才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当然很可能是碰巧,毕竟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图谋的。可这事发生在周皓轩身上,那就很难说了。再说周皓轩是他表哥,他就算再烦他,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管。
这个聂棠,真是把他的底子调查得门儿清。
如果他确定周皓轩这件事另有古怪,他就得去找聂棠合作了,毕竟那个女鬼还捏在她手里。要他放下尊严和脸面去求她,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浑身难受!要是她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
这边聂棠准点进入图书馆,还坐在这几天坐着的专属座位上开始复习微积分。
图书室里还没有什么人,偌大的长桌,就只有她一个人使用。她安抚着炸毛的黄鼠狼,轻声说:“我不可能会养猫的,虽然我很喜欢小猫,但还是不能养,我妈是见不得家里有一根猫毛的,你这是生什么气呢?”
黄鼠狼心眼小又爱记仇,所以要多多安抚它,多对它说些软话。
“我也不打算养画皮女,但是现在必须得留在身边。”
聂棠温和地说,“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多想几步总归是不会错的。”
聂棠又道:“再说也可以借故跟他多接触呀。以前的我真傻啊,倒追怎么能这么直接呢,你看现在多好,就算我不主动,有人也会自己送上门来。等到养熟了,那就可以吃了。”
黄鼠狼背脊一寒,噗得抖了抖背上的毛,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了自己圆脸,为沈陵宜献上自己的一小份同情。
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上了一个黑心的人类?小黄有点可怜他。
……
周皓轩虽然从来不在中午前起床,可沈陵宜都给他下最后通牒了,再加上之前他的确是被那个贴身女鬼给吓破了胆。他最近连出门撩骚的兴致都没有了,每天就待在家里打游戏,修养他的手臂,在昨天终于可以拆石膏板了。这日子过得委实清苦。
这还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开车出门,毕竟沈陵宜约见面的地点是在大学城,那里年轻人多人气特别旺,这么热闹的地方,应该不会再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这又是青天白日,烈日当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安全。
沈陵宜为了见他,还直接逃了一节土木系的专业课,那个老师特别喜欢点名,上课铃声一响点一次,下课了再点一次,一次没到就要直接扣期末总评分,他这一次起码也得白白丢掉两三分。
等沈陵宜看到表哥一身名牌满身香气地从跑车上下来,还对着后视镜特骚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沾满发胶的头发,整张脸都臭了。
从小他就觉得周皓轩智力低下,脑仁就只有金鱼这么大,后来等他成年了,就觉得他不但智力有问题,还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毫无自律,要不是亲戚是他没得选的,他早就不想认这个表哥了。
等周皓轩随意地抛着车钥匙,吹着口哨进了咖啡厅,一眼就看见沈陵宜微眯着眼盯着他看,不由在心里惋惜。他这小表弟其实长得很帅了,是那种非常非常俊美的长相,可是每天摆着这一张晚娘面孔,一点都不知道如何运用他的优势。
更何况,如果他就是脸臭一点也就算了,他还特别的钢铁直男,有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最近刚开始走红的流量小花,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的假睫毛贴歪了,两边没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