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意突然就不自在起来,强制地将视线从陈听晏身上挪开,看向玻璃桌角堆放的一束布林迪西百合。
装模作样地欣赏片刻,她又忍不住瞄一眼陈听晏的耳后。
想验证下那颗小痣是否还在。
不料目光刚挪回来,就猝不及防撞进陈听晏抬起的眼里。
“在看什么?”
他挑着眉问。
“……没什么。”
苏从意站直了些,神色自若,“随便看看。”
陈听晏也不知道信没信。低头时间有点久,他稍稍转动一下泛酸的后颈,没头没尾地又问:“你搬家了?”
话题转移地太快,苏从意眨眨眼,反应过来:“没有。”
“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出门?”
苏从意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最近画稿太多,我直接睡在公司里。”
“……”
陈听晏换棉签的动作一顿,掀起浓密柔软的睫毛,从下往上看她。
他瞳仁黑的浓郁纯粹,眼皮抬起时压出深深的一道扇形褶皱,又在眼尾处微微上翘,就衬得眼神格外干净。
仅仅被他这样看一眼,即使什么也没说,苏从意便有种无处遁形的透明感。
她移开视线。
停了会儿,觉得这样好像很显心虚,又故作镇定地移回来。
对上陈听晏直勾勾的润黑瞳仁。
……算了还是移走吧。
她躲避的明显,陈听晏扔掉染血的棉签,温和道:“我还以为你因为我搬到对面,就收拾行李跑路了呢。”
脊梁骨上中一箭,苏从意面不改色:“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陈听晏意味不明地瞧她一眼,不再接话,动作娴熟地用纱布帮她处理伤口。
蝴蝶结一系上,苏从意瞬间觉得悬在自己头顶的那把大刀拿开了,一秒都不愿意再多待。
“那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陈听晏拧上碘伏瓶盖,“有空记得把钱转给我。”
苏从意刚走出两步又转回头,一脸懵逼:“什么钱?”
“滴滴打车,五十块。”
“啊?”
苏从意黑人问号脸。
完全没印象。
“不记得了么?一个星期前的晚上。”
陈听晏善解人意地提示,“你朋友在车里跟你发语音说我不……”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