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季老大,您真要这么干?”
锦岁表扬地说:“不错嘛!谁说我家黑虎不聪明来着,这就很聪明啊!
开玩笑的,你都能一想就明白的计谋,北疆人又岂会不明白?
怂恿他们种经济作物就行了,真怂恿他们种草,巴特尔估计不会给我建道观了。”
黑虎真诚地说:“季老大,您要到朝廷做官,肯定能做宰相!”
锦岁失笑:“那还是算了,做宰相多累人!”
这时她看到田庄劳作的农夫,竟然有不少汉人。不禁好奇地问一个汉农:“你们怎么在北疆耕种?”
那汉农戒备地看着她,开始不答话。锦岁从黑虎袖中摸出两块黑糖给他,他赶紧四处一看,收起糖才小声说:
“我们是被北疆人从边关抓的汉奴,专门给部落耕种田地。”
锦岁和黑虎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又问:“北疆的汉人多吗?”
那人点头:“不少,几乎大部落都有几百上千汉奴,有从边关抓的,也有百年前割让土地,选择留在北疆的。”
割让土地就是大夏夺回燕地十六州那一战,北疆割让燕地,但有不少百姓被北疆留下。
锦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们,想回大夏吗?”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在哪都一样,都是当牛做马的劳碌命。在大夏我们给士族做佃户,一样吃不饱穿不暖。”
那人说完催促锦岁:“你是大夏来的商人吧?快走,他们瞧见我跟你说话,我会挨打的。”
他甚至没向锦岁提出什么请求,在这个时代,底层百姓的命真的就像野草一样,风吹草籽,落到哪在哪里生根。
她同情这些在北疆当农奴的汉人,可想想边城那山林里的流民,他们的情况又有什么不同呢?
两人回程的时候,黑虎看出了锦岁的沉重,他不擅安慰人,但还是努力组织语言:
“季老大,天下的可怜人太多太多,咱们管不过来的。您能让咱们边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已经很厉害了!”
“这些流落北疆的汉人,朝廷都不管,他们就算逃回大夏,也是流民身份。”
“您别难过了。”
锦岁轻叹一声:“我没有难过,只是看到同胞这么艰难地活着,胸口有点闷。”
黑虎他们总是把自己在边城做的事挂在嘴边,感谢着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做那些也是为了自己。
看向身后在田间劳作的汉奴,也许她能做得更多,改变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但对这些底层百姓来说,境况会好转很多。
嗯,看来道观得赶紧盖,她之前想着是利用道观打探北疆消息,然后再方便做生意。
现在看来,也许她能做得更多。
没想到半路遇到顾长萧,他只带了两个亲卫,满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