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过来找萧朗的时候,发现萧朗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账簿没找到,营救刁杰史的人反倒被抓了,郑青真想不通。
萧家暗地养的人,就连皇上也未必知晓,怎么恰好被太子抓到,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太子是不是会什么秘术?”
要不然郑青实在不明白出现在牢狱的自己人怎么会齐齐被冒出来的官兵抓获。
萧朗敛眸,郑青也没指望萧朗回答。
作战打仗萧朗未逢敌手,各方算计兴许他还比不上郑青。
郑青狠狠灌了两杯茶水,忍不住恶意道:“太子殿下最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永远登不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郑青本是想先讨好太子,明面上按兵不动蛰伏起来,私底下暗流涌动,未成想,太子的手段竟然如此诡谲。
“都被抓了么?”
萧朗今日才看到郑青,在人被抓后郑青去安排底下的事,萧朗对于内情也知之甚少。
郑青摇头,不幸中的万幸,“大部分都还在,总算是没都折进去。”
他算是看透了,这是拿刁杰史当诱饵,勾他们呢。
冬猎本来万无一失,偏遭到太子横插一杠子。
郑青恨得牙根都痒痒,“将军你如今被贬斥为太子家仆,以前是我思虑不周,太子并非我们可以依靠之人,还是另择他人。”
最起码要找个能够控制的。
萧朗一直未开口说话,郑青以为他有什么别的想法,询问道:“将军如何想?”
萧朗这才证视郑青,漆黑的瞳孔有困惑之色,“太子会听别人的话吗?”
郑青神情严肃起来,眼珠微动,要让太子听话的人那便只有上面那个。
郑青从未想过,在萧行伍因为粮食短缺困死沙场,在刁禄跟随萧行伍离开,在范伯营被污蔑贪污军饷诛九族,在刁杰史为范大人喊冤投狱,他都没想过让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听他们的话。
君臣父子,郑青从小受到纲常教诲,遇到这种事他选择大多是劝谏。
可是他们明明知道就是当今圣上容不下萧家,容不下为苍国征战的将士。
郑青的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到嗓子眼,声音干涩道:“要是坐到那个至尊之位,莫说太子殿下,便是黎民百姓也无人不从。”
萧朗没有给出郑青明确的反应,是无声的沉寂的,郑青有点失望。
他知道的,萧朗天生异于常人,他甚至没有天生的道德教条。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反叛夺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区别在于他想不想去做。
郑青心里翻云覆雨,他渴望着有个什么东西能够驱使着萧朗前行,以保下剩下的萧家以及旧部。
萧朗的能力说是所向披靡也不为过,萧行伍死前把勒住萧朗的脖颈的锁链交给了他,郑青知道那不是扼住萧朗命脉的法宝。
只是萧朗愿意时,让你安心的无用丝线,等到萧朗真的想
要去做什么,届时无人将挟制。
萧朗起身,“我要去侍候太子了。”
没给郑青再开口的机会,萧朗就已经走出去了。
沈致是不让萧朗近身的,萧朗这些日子也未看到过太子殿下,可能是太子殿下生他的气了。
其实人命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养父离世前告诫他要听取郑青的话,所以萧朗筹谋布下这营救刁杰史的局,狼的天性是掠夺。
萧朗并不认为哪些人该活哪些人不该活,要是有天他调转刀剑对准苍国百姓,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