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哪儿?
医院,齐硕回复。
不过五秒,又有两条消息刷刷两下发过来。
——等我安排一下工作。
——哪儿不舒服?看什么科?
齐硕咬唇,打了两个字。
妇科。
那边没有再回消息。
她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看着迟迟没有回复的聊天框,忽然有些迟疑。
到底来不来?
不会是听到她说妇科两个字,反悔了吧?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了。
昨天聊得这么开放,他不会以为她得了什么hpv,不想送又不好意思拒绝吧?
她赶紧打了几个字:“是乳腺有些不舒服。”
刚打完,又删了。
突然加这么一句,看起来跟诉苦似的。
还是乳腺这样的敏感部位。
不跟他突然发一句自己前列腺不舒服给她一样么?
掉价又丢脸。
“啧。”
齐硕扶额靠在沙发上,只觉得这几天点背得很,担心顾嘉笙不会来了,正想怎么去医院,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走吧。”
齐硕猛地转头,顾嘉笙穿着一身黑色梯形手工真丝衬衫和卡其色西裤,合身且昂贵的衣料衬得他越发地宽肩窄腰,身姿清俊,男人站在她沙发后三步外,正抖开一把黑色雨伞,看了她一眼,挑眉:“不去医院?”
“去。”
她赶紧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他送她上副驾,这才走到主驾驶边,打开门收伞进车。
看见他半边袖子湿了,原本只是偏蓝的黑,因为浸润了水渍,显得更加的深沉,齐硕抽出纸巾递给他擦水,“擦擦吧。”
顾嘉笙原本打算将袖子卷起,顿了顿,接过来擦了擦水渍,这才卷起袖子,露出遒劲结实的小臂,齐硕有些脸红地挪开视线。
“齐老师的老公回江城了?”
正好红灯,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偏头问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硕看着窗外,顿了顿:“还没,他今天有事。”
顾嘉笙点点头:“我在一院有认识的朋友,如果你挂的不是专家号,我可以找找关系,让主治专家看看更保险。”
齐硕迟疑,抱着手臂摇摇头:“还是不用麻烦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左胸又隐隐约约刺痛起来,顾忌着身边的男人,齐硕不好意思揉,无精打采地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一旁的男人却好像能看穿她似的,冷不丁道:“乳腺疼?”
齐硕一顿,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经验。”
见她满脸狐疑,顾嘉笙微笑:“打离婚官司时见多了,当事人要是女性,基本都有乳腺增生和乳腺结节的毛病,严重点的就是乳腺癌。”
齐硕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生病,尤其是在这个谈癌色变的时代,她更是瞬间白了脸,一颗心悬了起来。
记得有个表舅妈就因为家庭不和谐,乳腺增生,结节,最后发展成了乳腺癌,切掉了半边的乳房。
每次去看她,看到那塌下来的胸,都幻痛。
齐硕一张脸一会白一会青,左胸仿佛有好几根针一起扎似的,更疼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顾大律师左手搭在车窗上,单手打方向盘,轻声叹了口气,幽幽道:“围城嘛——”
“婚姻不顺,其他的还好,就财产和健康最麻烦,尤其是那些在不适合的婚姻里困了十几年几十年的女性,最后基本都落得一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