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之是暗刑司指挥使。”
纪晏霄不疾不徐:“他将他的立场放在你的立场,试图离间你我。”
“从华阳宫结盟那一刻起,我可从未想过背叛姜姑娘。”
姜藏月没接这话。
的确,纪晏霄更适合做她的盟友,这样的人同样复仇之心是根本,顾崇之今日冲动这一场只会带来麻烦。
“他可会妨碍你的事?”
他说。
“不会。”
姜藏月摇头:“欠他的人情日后我总会还清,殿下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
纪晏霄颔,二人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安静又平淡。
青衣少女双手交叠而放,白皙容颜迎着并不明媚的日光,马车掠过大街小巷,那飞扬的素纱车帘时明时暗,不见窗外光景。
眼前人与当年在寨子上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完全不同,似乎这十年将她所有情绪都磨去了,便是坐在眼前也似相隔千里,眉目如画却是有极致的清冷。
似将所有人排斥在外。
马车踢踢踏踏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侧,细碎的日光散缀在枝叶间,他开口:“孔青过几日应该从边城回来了,待让他将信件整理好交给你。”
他唇畔含笑。
轻风吹起姜藏月耳边一缕乌,车帘后明光婆娑,她重新抬起眼睫,纪晏霄对上她的视线:“廷尉府勾结司马泉的证据是你想要的。”
“另外沈子濯处理通州的事满是漏洞,通州县令姚全已经做好了准备。”
青年说话间气质温润又清贵。
姜藏月听见了他的话。
一时间竟不知下句说什么。
廷尉府勾结司马泉的证据是沈氏也想要的,她一拖再拖,沈文瑶本就有些不满了,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就连她也有些没想到。
手中杯具一个没拿住,滚烫的茶水溅在她手上。
她下意识蹙眉,纪晏霄已经替她擦去茶水又上了药,颇为无奈:“姜姑娘是想什么事这般走神,连手都不想要了?”
姜藏月淡声:“殿下不觉得手伸得太长了?”
纪晏霄这个人正在不知不觉蚕食她的事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远。
甚至密不可分。
纪晏霄轻笑:“为盟友做事不是理所应当?”
姜藏月盯着他。
这样的话他的确说过不止一次。
只不过她从未往心里去。
纪晏霄的声音再次响起:“沈子濯虽然并不让人忌惮,但沈丞相可非如此。”
姜藏月听见了与顾崇之相同的话。
“沈丞相在朝中多年威信不可小觑,沈子濯即便折损,于他也不是什么大的损失。”
他说到这里,顿了少顷,接着说:“况且要论其亲疏,他会更看重沈文瑶的皇后之位以及东宫太子。”
姜藏月收回视线:“多谢殿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