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大门外,阳光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映照着数千名学子肃穆的面容。众多官员领头,身着华服,神色庄重,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学子,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他们的目光穿越人群,聚焦在李邦华身旁那座庄严的孔子神位上,神位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学子们朝着神位恭敬地祭拜,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不仅仅是学子们,连旁边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被这股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也跟着跪了下来。原本喧闹的地方,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祭拜完孔子后,吕宫手持牌位,脸色带着几分挑衅,他质问李邦华:“我这手里拿的也是孔圣人的牌位,阁老您怎么不拜呢?”
李邦华微微一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牌位,那是一座造型精美、气势非凡的孔子神位,明显比吕宫手中的要高档许多,“我这人一心不能二用,我只拜这一个。而且,你手里的牌位看起来像是假的,没必要拜。”
吕宫一听,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吕宫手里的牌位确实是匆忙之间做的,不是真品。反观李邦华的那座牌位,雕工细腻,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出自南京孔庙的宝贝。阳光照在牌位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更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吕宫没了话,李邦华便转头问众学子:“你们为什么要停止考试呢?”
这一问,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立刻激起了大家的情绪,纷纷开始抱怨。
“都安静点!”
兵部侍郎张泊鲸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选几个代表出来,一个一个说。”
“好,我们这就选。”
有人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选好了就别走,等着。”
张泊鲸补充道,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学子中有很多是跟着起哄的,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经过一番商议,他们选出了二十几个人来到李邦华面前。这二十几个人,有的面容稚嫩,显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学子;有的则显得老成持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李邦华没有问他们的名字,只是直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停考?”
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因为官府迫害读书人!”
一个年轻的学子激忿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
“没错,官府借着贪腐的手,欺压我们读书人,我们怎么能继续考试呢?”
另一个学子也情绪激动地说,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李邦华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宽容和理解,“我何时借过手去害读书人?又是怎么害的?你们得说出受害者的名字和具体遭遇才行。”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抚平学子们心中的怒火。
“我先来!”
吕宫站了出来,他的脸色依然带着几分挑衅,“我是南直隶常州府的人。半个月前,常州府衙以追税为名,大肆盘剥大户人家。这些人家大多是书香门第,讲究礼义,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用钱来平息事端。有的给了几百两,有的上千两,甚至有的给了好几千两。更有一个姓张的读书人,因为没钱贿赂官员,竟然在狱中遭受酷刑而死。这一切都是官府指使的,难道不应该罢免他们的官职吗?”
他的声音激昂而愤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罢官!罢官!”
学子们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其中。
周围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生意外。阳光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李邦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这些人都是常州的吗?”
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是的。”
吕宫肯定地回答。
“常州在哪里?”
李邦华又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和探究。
“武进县府衙所在地。”
吕宫挺起胸膛回答,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和骄傲。
“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
李邦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就说!”
吕宫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受害的士绅有陈伯玉、张德林、李深和张厚信。那个凶恶的知府是阁老您推荐的士弘升!”
他的声音激昂而愤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人群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爆出更大的喊声:“革职问罪!革职问罪!”
那些起哄的人更加确信李邦华是个贪官污吏,想要借此机会扳倒他。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和狂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
呼喊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南京的勋贵和官员们躲在后面,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仿佛在看一场好戏,等待着李邦华的倒台。
然而,李邦华却收敛了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峻和坚定。他对身后的官员说:“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