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转过头,无助地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可不惯着钟烁,黑着脸朝着房内大喊:“臭小子,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不赶紧起床!”
钟烁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激灵跳起来:“马上起,马上起!”
吱呀一声,房门被钟烁拉开。
二夫人板着脸,故作冷酷的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所有的东西,昨天都已经准备妥好了。”
二夫人白了钟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赶紧洗漱、吃饭,过后送你出城。”
“知道了。”
扶风县城外,一条古道蜿蜒曲折通向远方,此时的阳光并不刺眼,清风带着丝丝凉意微微吹拂着,几座供行人解渴、充饥的简易茶水棚子搭在道旁。
两辆马车沿着古道缓缓从城内驶出,两名训马师各骑一马跟在马车后面,两匹马资质中等,不高不矮,不壮不瘦。
驶出城门一段距离后,马车停下来。
六子急忙从马车上跳下,从马车后面取下凳子当做台阶摆在马车旁。
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名少年和一对中年夫妇,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名少女,那少女生的眉清目秀,身姿高挑,乌黑的长在风中飘荡着,缓缓来到三人身边。
钟烁向四周望了望,疑惑地看向钟业:“怎么不见师父?”
“你师父不来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多想了。不过,道长让我带话给你。”
钟烁的眼睛顿时亮起来,迫切地问道:“师父他都说了什么?”
“道长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要一副小姑娘做派,淡然处置,方为男儿本色。既然有离别的时刻,那自有相见的那一天。到重逢的那一天,愿同你共饮一壶酒!’”
听完,钟烁陷入沉默,顿了顿,却又哈哈一笑:“孩儿知道了!”
拍了拍钟烁的肩膀,钟业语重心长地说道:“烁儿,此次前往州府参见秋闱,要不急不躁,平常心对待即可,不必过分在意。然出门在外,不比家中有族人庇护,你品性纯直又跟着道长修习武艺,学得一身本领。但让为父担心的是,若遇不平之事,又事不关己,为父希望你尽量不要出手,免得牵连己身,让你娘和妹妹平添担忧。记住了么?”
钟烁面露难色,钟业说的话有违他的本意,这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看到一旁脸上挂满担忧的母亲,又无奈地说道:“儿子知道了。”
二夫人眼中含泪上前给钟烁整理衣衫,哽咽着说道:“烁儿,该叮嘱的你爹都叮嘱过了。但娘想说的是,出门在外,该吃吃,该喝喝,好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钟烁眼睛微微湿润,点点头。
钟毓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兰莜,把东西拿来。”
身旁的婢女急忙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
钟毓接过,然后打开盒子,来到钟烁身边:‘知道烁哥哥要去参加科考,毓儿做了一副手链,上面串了两个玉牌。玉牌上找人刻了字,希望烁哥哥可以金榜题名,平安顺遂!’
钟烁笑着接过手链,戴在左手上,看了看玉牌上雕刻的字,轻轻地读出来:“平安顺遂、金榜题名,毓儿辛苦了。”
另一边,六子的母亲—春娘叮嘱着:“记住你师父的话,跟在少爷身边,不要偷懒,好好做事,别忘了按时吃饭……”
“知道了。”
和春娘告别,六子牵着马站在路边,静静地等着钟烁。
钟业抬头看了看太阳,催促着:“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