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声喑哑的含混音落在方宸耳畔。
他极快地收了试探,退出了温凉的意识范围,极快地甩开了他的手腕,像是丢掉了一块烧得火红的碳。
“好困干嘛”
温凉刚醒时的喑哑声线格外抓人,慢慢悠悠的倦意随着呼吸洒在清晨的朦胧空气里。
他流畅精致的腕骨虚虚从军装硬挺的袖口中伸出来,随意搭在额头上,挡了眼,只露高挺的鼻子和一双浅色的薄唇,恰好的比例让这遮挡更引人探索。而他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里面的白衬衣随着呼吸起伏而逐渐展露边缘,外翻不整地像是要掉下来。
方宸极快地移开了视线,蹲在在龚霁带来的箱子前胡乱翻找,从里面拿出两件崭新的靛蓝军装,比了一下大小,然后选了一件,随手丢在了温大睡神的身上,不偏不倚地盖住温凉的那张脸和锁骨胸膛。
遭遇空袭差点憋死的温凉:“……”
他又哪儿惹到小狐狸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存在即该死?
温凉长长的睫毛颤着张开,一双迷离又浸满睡意朦胧的眸子望着不远处抱臂站立的方宸。
“狐狸,一早上就这么精神?昨晚睡得很好?”
“还要感谢长官给我下的药。”
方宸转身,背对着温凉,又做起俯卧撑。
“哦。”
温凉揉了揉眼睛,又揉出一道红来,“不用谢我,你不告我对你图谋不轨就行。”
“你敢吗?”
方宸冷眼斜他。
温凉轻抚后颈,垂眸浅笑:“想死的时候可以试试。”
方宸没搭理他,继续推地面,脸不红气不喘,身体绷得很直,像一根又韧又挺拔的竹子。
温凉把手腕枕在后脑下,欣赏着方宸的晨间锻炼。
有一说一,方宸的肌肉线条匀称又流畅,看着瘦,可摸上去手感紧致又坚硬,实在是兼具观赏性和实用性。
温凉正感慨着,面前的方宸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扯下衬衫,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半身,肩头裹着伤口的白纱布上面的黑血溢出一大片,当中又有几抹鲜红,怕不是因为锻炼又扯裂了伤口。
胸口的黑金项链微晃,温凉却看也没看,仿佛一点也认不出来一样。
见温凉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肩头,方宸朝着肩上甩了个白毛巾,侧身叉腰站着,眼神不善地看他。
“有什么想说的?”
“这才几天,就把身上弄得伤痕累累的。伤口就这么扯来扯去的,你也不怕感染。要是发炎了,可是会发高烧的。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啊?”
温凉支起手肘,声音是刚睡醒的喑哑,带着磨砂玻璃的颗粒感和金属磁性,方宸耳朵发痒,用力揉了揉,揉得耳尖发红微烫,嘟囔着:“什么虫子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