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希正在屋里练习倒立,他今天被顾博请的咖啡喝坏了,晚上十一点都不困,只好半夜爬起来练功。
玉波进来也没能让他翻过身来,只好蹲在地上,低下头问他,“希希崽,你还不睡觉吗?”
宋恬希舞蹈功底了得,即使倒立半小时,照样能对答如流,“咩苏你怎么也不睡觉?”
平常这个点,唔苏早卷着咩苏进他们的爱巢红被翻浪了,今天居然肯放咩苏出来,真是奇迹。
玉波刮刮他倒立的鼻梁骨,笑得很暖,“这是你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咩苏当然得来看看情况。”
这一句话可把宋恬希吓得不清,直接翻到在地,顾不得被撞疼的肩膀,苍着脸朝玉波解释,“什么男朋友,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同学而已,咩苏你突然这样讲好吓人啊。”
也不知是倒立的原因,或是他心虚的原因,脸红得像一块猪肝子,红软的耳垂很让人有掐一把的欲望。
玉波俨然更了解儿子,帮他从地面爬起来,心疼得揉他摔疼的后背,“我又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你小时候带回来的总是女性朋友,你唔苏有段时间真怕你悄无声息地叫我们抱了孙子。”
宋恬希的脸更热道,“怎么可能啊?那些真的都是女朋友,不是谈恋爱的那种啊!”
我喜欢男孩子呀!
玉波瞧时间也差不多了,替宋恬希点燃蚊香挂在屋内,有点犹豫,但最终脱口而出道,“希希崽,跟男孩子们正常交往很好,小时候我和你唔苏忽略了你的成长发育,让你对于性别模糊化,还好你现在调整过来了,还带着男孩子来家里玩。”
宋恬希的神思被玉波一扯,摔疼的部位立刻由肩背转移到了心脏。
漫无天日般的阴沉钝痛顷刻袭来。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苏宴了。
小时候宋恬希长得漂亮,奶香奶白极了,玉波和宋一鸣常给他穿傣族小姑娘的筒裙,头发留得长长的,水灵极了,包括上户口也给他起了一个偏中性化的名字。
直到小学,四周懵懂的孩子们都还以为宋恬希是个傣族小美人。
宋恬希有一段时间对于性别模糊化的厉害,常常因为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而哭闹不止。
后来大一点总算好一些,可习以为常的东西是很难戒除的。
他跳女孩子的舞蹈,日常与女孩子更为亲近,始终会害怕粗鲁的男生等等。
曾经有一段时间,宋恬希还对玉波夫妻俩说,自己是女生就好了。
宋恬希的过往并不是全部只有美好,会有男生往他的桌面写变态的经历,也会有男生把他堵在厕所,故意要扯他的裤子,看看究竟是男是女的糟糕回忆。
宋恬希的文化课成绩逐渐拉下来,原因在更多的时间他更愿意浸泡在舞蹈教室,他的骨头天生柔软,表情妩媚这些是上天的恩赐,而不该是惩罚与折磨。
他只有拼命地跳,拼命地练习,在舞蹈拉伸的肢体张力中,寻找到更多的热情与释放。
当身体间不再出现更多的伤痕,才证明着他能很好地掌控身体。
宋恬希在堆叠的疼痛中央找到了最佳平衡,再也不会轻易摔倒。
宋恬希条件反射去抚摸自己的长发,不知为何,他很久没有去碰触过自己的长头发了。
现在成了短发,宋恬希的手指落空了。
不过他仍旧保持着微笑,跟玉波说,“放心吧咩苏,我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以后也一直都知道的。”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男生,在被人欺负狠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别无法改变。
而最终令他彻底意识到,自己不但是个男的,还是个恶心的死gay。
是他的初恋。
宋恬希一周内接了四次表演,虽说比不上玉波挣得外快多名气大,好歹一场下来,景区能开给他500的工资。
他的小钱包要鼓鼓的,才好回天城吃又贵又美味的小糕点。
宋恬希一早站在溪边冲了澡,回来坐到梳妆镜前戴好长假发,长假发根本不透气还得抹好多发胶做造型。
比起无袖对襟衫,他还是偷偷摸摸更倾向于穿筒裙,小背心里空空荡荡的,连小腰也毫无保留地露在外面,贴身的筒裙包裹的太紧,主要是屁股肉有点卡。
宋恬希调整好服装,在头顶发髻间簪了一串新鲜花串,称得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