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开口“妈,疼——”
女人顿住,低头去看自己袖上的手,又去看了看椅子上坐得有些蜷缩味道的女孩,眼底的猩色在短暂的顿住后,攸然一凝。
“痛?”
她冷漠的拍开女孩的手,语气很硬“原来你也知道痛?”
女孩被拍的猝不及防,跌落下去的手也带走了支撑着她身子的力道,让她整个人坐在位置上也踉跄着撞在了硬质的塑料椅背上。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对母女的相处方式,是这般的怪异。
像是吵了架,又好像本如此毫无感情。
没人知道的地方,女孩狠狠的抽了口气。
被丝盖住的额角脸侧,都有密密麻麻的汗出来。
她是真的很疼。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得不到任何的悲悯和关切。
女孩缓缓的抬起脸,凌乱的丝间,不期然对上了后排那里的一双眼。
散漫的攻击性,裹着慵气的厌色。
很好看的一双眼睛。
女孩下意识忘记了身上蚂蚁啃食一般的疼,也忘了身后上方传来的亲人冷漠的话语。
幽潭一般的眸子像落了一滴水漪,却又在深不见底中沦为平静。
她错开视线,慢慢的回了眸去。
应了一声方才每太听清的话。
虽然没听清,但她知道,会是什么。
女人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女孩,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那我就先走了,自己缓好自己回去,车费我你了。”
说完,也扬长而去。
姒笙将手机塞回了兜,稍掀着眼皮,看见前排那人在那里坐了好久。
最后在一个年轻女人的帮助下,离开远去。
她搭在椅背上的手肘屈起,手腕上扬懒气的撑起了下巴,眯了眯眼。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落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上面敲打着。
最终,她低唇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抬脚去了楼道间。
姒笙脑子里浮出女人冷血又毫无人情味的模样,只觉得胸膛里头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
让她眉宇间有些没由来的燥。
普通人的人生,还未有任何暗黑因素的影响,她做什么多此一举?
倚在楼梯间拐角处的栅栏上,姒笙舌尖扫过唇齿,到底是没忍住,从兜里掏了烟盒,抽了一根刁在唇间。
她伸手去摸火。
可还没摸到,就被阶梯下面传来的轮毂声拉走了视线。
漫不经心垂头低眸瞥了一眼。
才收回垂头准备点燃唇间的烟,姒笙却又忽然顿住。
她抬手将烟夹在了指间,侧身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里,正在艰难的摸着墙壁站起来,摩挲着上爬阶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