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被人用枪打死了。”
他神色淡然,好像在重复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他们说她是父亲的政敌派过来的,在我身边潜伏了很久,最终目的就是想害死我。但是我最后没死,她死了,她任务失败了。”
米莎的手一顿,没继续追问,反而问道:“那你感觉怎么样?”
“当时我从楼梯上滚下来,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米莎说:“那现在呢?”
楚维礼抿了抿唇:“身上疼、头疼、眼睛疼、哪都疼。他们还说我打人、说我自残、说我狂化症犯了,但我也不记得了。我之前也这样,记不住事情。”
他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米莎却理清了其中的逻辑:“也就是说,这其实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这样,没有这个严重。”
楚维礼说,“这次他们说我可能是受刺激了。”
米莎皱眉,怎么会有大人在小孩子面前说这话:“这些话是他们在你面前说的?”
“不是。”
楚维礼摇头,“他们在门外偷偷说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能看到,能猜到的。”
如果他用精神力,其实很难有什么事情掩藏过他。
米莎不多问了,继续给他擦头发。
楚维礼却像来了什么兴致似的,突然低声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米莎的手一顿:“你说。”
“你尝过人血的味道吗?”
米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血?”
“人血。”
楚维礼睁着大而圆的红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尝过。”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颈:“那个保姆被打死的时候,她手里的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们两个离得很近。然后子弹咻——的飞过来,她直接就倒在地上。
“但是她没有立刻死,当时我就倒在她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听到她的呼吸。她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抱歉,过了很久,她的脉搏才渐渐停了,原来人死去的过程那么久,那么痛苦。
“她脑袋里的血溅了我一脸,好多好多血从我的唇边淌下来,我喝了好几口……尝起来很咸,还涩涩的,比她活着的时候气味难闻多了……”
米莎惊恐地看着他。
这样的直白又不加掩饰的言论,居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出来的,怎么能让人不害怕。
她仓皇地站起身来,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刚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她将手摁在门把手上,想走出门去,楚维礼却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
“这里的大人也好好骗啊!我怎么可能喝人血?我只是有点不正常,又不是变态。”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米莎注意到滴在地上红色透明水滴,那是他的眼泪。
米莎蹙眉看着他。
楚维礼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信了。”
“你说得都是假的?”
米莎问道。
“前面是真的,后面是假的。”
楚维礼说。
米莎看着他的表情,他应该没有说谎,但是她还是没有松懈下来。
楚维礼太超乎她对精神力的认知了,甚至超乎她对孩子的认知。
“这几天你都会在单独的隔离房间居住。”
她对他说,“房间里什么都有,浴室、床、厕所,你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