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的人那么多,”
殷恪轻声笑了,一字一顿地捻磨着这句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他的洁癖很轻,平时很少发作,这次难受地想吐。
他用力挣开谢行之,拿一双棕色无情的眼看对方,一言不发了。
“他们有我喜欢你吗?”
谢行之冷笑,“我帮你救你妈妈,给你资源,爱你,塑造你,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了。”
喜欢,在乎?殷恪见过太多和谢行之一样的人了,那些人自私自利,打着喜欢的旗号疯狂伤害别人,夏驰就是一个例子。
他曾经也确实以为这就是喜欢。
直到遇到了谢云初。说实话,谢云初的性格和哥哥是有一点相似的,对陌生人不假辞色,周身一股冷漠而又年轻气盛的少爷气。
他的温和烂漫,天真痴情只对向殷恪,哪怕认识不久,哪怕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谢云初却永远认真热情,专心致志地对待着殷恪。他从来不会高高在上地想塑造殷恪,而是用尽所有努力提升自己,来保护自己的爱人。
这才叫喜欢,这样的喜欢,才配说出口。
见他不说话,谢行之逐渐暴躁了起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看我,我做得还不够吗?”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看苏梨白,他不够爱你吗?”
殷恪终于说了话,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他想起了什么,眉梢都带了微妙的笑意,
“你仗着他的爱,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你可真是缺德啊。”
“我没有。”
谢行之矢口否认,“我只是……”
“你没有?”
殷恪突然为苏梨白感觉到不值,语气却依旧没有起伏,温雅得要命,“所以泼硫酸的事,不是你做的了?”
“我那是为了让你来见我。”
殷恪发现了,无论他说什么,谢行之总会有相应的——有利于他自己的说辞,让人不齿之余又觉得好笑:“你这样的爱,还真的让人惶恐。”
他确实没想到一个人能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喜欢他三年,还是这么纯粹变态的喜欢,意外之余,也总觉得奇怪,“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
也怪他,自从和谢云初在一起,他总想着和谢行之说清楚,又想着做事留一线省得他气急败坏做出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来,以至于忘记了,谢行之本来就是一个很疯狂的人。
谢行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字里行间的情分消失得一干二净,又恢复了那副上位者的模样,变脸之快令人唏嘘:“谢云初的公司现在正在慢慢往上爬,你就不怕。”
他止住了话茬,冷冷地看向殷恪。
殷恪淡定地将他和谢行之的电话录音放了出来:“不知谢总听到这段录音,是否会觉得冒犯呢。”
谢行之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本就是饿急了的虎,早就失去理智了,这回被这么一刺激,想的居然不是放手,而是更疯狂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