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不会无缘无故给他看这些,信里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果不其然,谢行之没憋什么好话,上头的字是打印出来的,内容却令人恶心透了。
说是信,其实更像是字条,上面只有几行字。
“酒酒,我把这张照片给谢云初看了,还跟他说,我们当年相爱过。”
谢行之怕是疯了,规整的字体却掩不住他的疯狂和字里行间透出的恶意。
“我跟他说我们长得很像,说你喜欢我。你觉得谢云初那种重感情的人,会不会信?”
殷恪的手指收紧,复又拿起了照片,死死盯着里头谢行之的脸,脸上的阴郁浓得化不开。
他了解谢云初,谢云初是不会信这些离间的,他只会乖乖地在家等着殷恪给他解释。
可殷恪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愤怒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对谢行之的嫌厌与憎恶此时复涌入脑海,谢行之妄图强迫他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他拿起了手机,陈导不太允许他们使用手机,说什么要全身心投入剧本,要是闲着就钻研剧本,少为外物役。
谢云初的聊天框安安静静,并没有发什么信息给他,只能看到昨晚他们互道的晚安。
哦,谢云初今早还没给他发早安呢。
他微微弯了唇,谢云初有一点是最好的,有什么事从来不藏着,都一股脑跟殷恪说完,两个人从来吵不起来架,也不怎么闹矛盾。
谢云初既然没说,就代表他没被谢行之忽悠,也就没什么大事。
他不知道,在他死盯着照片的时候,有一个兴致勃勃的青年,站在门口,捏着手里的素戒,脸色苍白到看不清血色。
谢云初的大脑一片空白,肢体僵硬了一下,踉跄着一不小心碰到了墙角,发出吱呀一声。
他近乎仓惶地落荒而逃,殷恪听到了动静,视线扫过门口,眼里的阴郁还没化开,却没看到有人。
他不怎么在意地收回了视线,淡定地将照片和信都撕了干净,扔进了垃圾桶,又想起什么一般,给垃圾桶拍了个照。
谢行之这行为太蠢笨了些,他得跟谢云初好好讲一讲。
谢云初赶到剧组的时候有多兴奋,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要是半个月前他看到这一幕,心里头的第一想法一定是这是误会,可是他已经骗了自己很久了。
谢行之的那番话,给他的心里扎了深深一根刺——甚至谢行之是私生子这件事,让他猛然意识到,连谢平国对他的宽容,都不是由于爱,是由于愧疚。
没有人会爱他。
很多人爱他的地位,爱他的身份,爱他所拥有的一切,爱他这张脸,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爱过谢云初这个人。
说到底,谢云初不过是谢行之光辉下的一株野草,永远躲在他的身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