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有些气息不平:“如果他杀了你呢?”
“那么他一定是为我考虑,觉得我死了会比活着幸福。”
郑越淡淡的说。
郑越乘游艇上了游轮,在乌烟瘴气的休息室找到郑大。
“哥,我有事跟你说。”
他示意金发美女们出去。美女们调笑没情趣的青年,在他格格不入的白衬衣上印了几个吻痕才离开。
“你说。”
郑大眼睛发红,明显high了。
“算了,还是下次吧。”
郑越觉得郑大不在状态。
“没事,你说。”
郑大拽住弟弟的手,喝掉一大杯冰水以示清醒。
郑越点点头:“你知道韩言策划了一场投票,想把我驱逐出董事会。”
郑大拍桌子:“是啊,这韩言太过分了。弟弟别怕,哥哥到时候一定向着你。”
“哥,”
这个轻飘飘的承诺丝毫没有让郑越满意,“爸爸在医院,韩言跟你关系再好,毕竟姓韩。如果我出了董事会,郑氏物业就权利旁落。随后他们借助会这个跳板,一点一点将我挤出郑氏。到时候,郑氏岂会有你的立足之地?郑氏由我们掌控,总比由外人掌控来得好。我们两兄弟才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总不会害你吧。”
“弟弟,这个道理哥哥怎么会不明白。你放一万个心。”
郑大信誓旦旦。接着在郑越离开后拨通韩言电话:“喂韩言,我搞定那个傻弟弟了。他相信,他绝对相信,你放一万个心。股份承诺记得要兑现哦。”
郑越对郑大只是尽一把力,其实根本没信过他的话。下午有个临时股东会,他换下衬衣,趁中午有空,去医院探望郑启。郑启大部分时间在医院昏睡,帮不了他什么忙。不过如果郑启不昏睡,别扭的两父子大概连面都不会见。
他陪了郑启两个钟头,没提郑大,只讲了些公司的趣事。
“对了爸爸,”
他忽而想起什么,“你知道吗,撞你的那个人,今天被保外就医了。而且医院里,他一直等不到的肝源也突然到了。很幸运吧。他将在一月做移植,预计四月可以恢复健康。他如果死在刚出院的那一刹,想必会很遗憾吧。大概要比死于绝症遗憾得多。”
他弯下腰贴着郑启的脸,“所以爸爸,不要急。就算处境再艰难,桎梏再多,我也会竭我所能。”
股东会主要是关注郑氏如何应对危机。几个月内,郑氏三支股的股价贬值率分别比大盘高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二十。物业被韩氏插足,酒店业在竞争对手荣氏面前节节败退,倒闭了两家,还有五家被荣氏收购。
郑氏的两名继承人,郑大不入股东们的眼,郑越太年轻,经验不足,算是不过不失。
到会议要结束的时候,不知怎的,议题变成了郑越投资的电影。
股东们认为此电影是引发郑氏一连串问题的导火索,提出诸多不满,要求对内容进行删改。郑越哭笑不得,说此电影由他私人投资,是他的私事,股东们无权置啄。
但在股东们看来,郑越代表郑氏,这不能算作私事。
郑越自然不满。郑大指望不了,他单枪匹马与股东们据理力争。期间魏太傅不知怎的被他们说通了,也致电劝说郑越。
于是郑越节节败退。妥协的结果是电影得改,不伦情节去掉。好处是电影可以算在郑氏投资案里面,但预算嘛,会批个三万还是五万就不好说了。
回家的路上,郑越在电话里对李彻简直不知如何开口。李彻已经从魏太傅那里提前知道了,轻松的劝他无须在意。
上到公寓二楼,两个保镖向他报告,今天又有人到门前贴标语骂李彻,都被他们赶走了。
他收到的压力不比自己小多少吧。郑越有些自责。
透过窗帘可以看见李彻来去的身影。手风琴声从里面流泻出来。
郑越一直想要李彻搬到自己的私人公寓,可李彻不干。郑越好说歹说才以自己的爱好为借口,为他添置了六台音响。
推开门,微暗的灯光笼罩着深绿的窗帘、鹅黄的墙壁和半旧不旧的家具。李彻穿着淡绿粉点围裙,背着他在餐桌前忙活。
郑越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清冷。
他忽然觉得心中一暖。
小小的房间环绕着满是异域风情的乐声,节奏悠扬而缠绵。
温馨的像家一样。
郑越丢下外套,从背后轻轻搂住李彻的腰。
对局(二)
郑太太建议儿子联姻以走出困境。这次郑太太的品味提高了不少,陈娇,刘陵,荣氏和韩氏的几个女儿,都在她的新妇候选人中。
临近元旦,郑越不愿在家与母亲起争端,干脆搬到了李彻的公寓。
鸿岛冬日的天空灰沉沉的,却不寒冷。圣诞刚过,街道上还尽是彩灯与圣诞树。人们带着喜色,等待迎接另一个节日。
魏太傅回了内地,剧组休假。郑越放假前最后一天下班到李彻家,发现李彻的个人物品都有被收拾过的迹象。他猜测李彻也要走了。
这些天李彻对他格外体贴,他随口说一句想吃什么,中午或晚上,餐桌上必有那一道菜。暖饱之余,郑越在沙发上阅文件,李彻埋头写毕业论文。因为房子小,不用回头,余光总能看到李彻认真的侧脸。郑越觉得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却只是最后的温柔。
在一起时,李彻总坚持用自己的钱。华盛为他接了些工作,李彻除了养活他们两个,还能往家里寄钱。
郑越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两人有时在家里吃,有时去街边小店。沿街一家一家的试过后,李彻爱上了辉记面馆的牛腩面,两人便常驻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