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为了让周嬷嬷来当女儿的教习老师,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可是结果呢?被人拒绝了不说,还冷嘲热讽的,搞得她一点台阶都没得下,没面子的很,气得她回府后,病倒了好一阵子,没缓过来,却也拿周嬷嬷没什么办法,只能指望自己的女儿好好争气,以后替她这个为娘的出一口气。
原以为周嬷嬷是不想和侯府扯上关系,才拒绝她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哪想到,老夫人一出山,这就给请过来了?
这老东西,愿意为傅莹珠请命,当初怎么就不为她的女儿傅明珠请命呢?
这就是偏爱吗?
陈氏不知道该说老夫人疯了,还是说周嬷嬷疯了。亦不知道该说老夫人故意和她作对,还是说周嬷嬷故意和她作对。
抑或是,老夫人和周嬷嬷都瞧不起她。
一时间,陈氏心中翻涌着许多情绪,面色忽然涨红起来,几乎要气背过去。
好哇好哇!各个本事得很,等她回京去,一个一个收拾她们!
陈氏眼睛都气红了,头昏脑胀的,粗喘着气。
正此时,傅府的二小姐——傅明珠被丫鬟带着过来,推门而入。
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模样,傅明珠微带笑意的面庞上,笑容倏忽而逝,立马上前关切问道:“娘,您怎么了?”
陈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面色通红的,朝着傅明珠扬了扬手中的信件:“你自个儿看看。”
傅明珠接过来,逐字逐句看起来,信还没看完呢,单是了解事情的始末,傅明珠就看不下去了。
她把信件拍在桌面上,被气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委屈极了。
傅明珠抹抹眼泪,哭诉道:“娘,我有时候真不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您总是让我讨好她,我也尽力而为的,可是她对我不冷不热,丝毫没把我这个孙女放在眼里,我实在不想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可如今,这不冷不热的祖母居然对傅莹珠好,为傅莹珠筹谋打算,还为她请来了她求而不得的周嬷嬷做教习嬷嬷,这其中差别,足以用云端和泥潭来形容。
傅明珠在祖母那儿,就是云端上的心尖宠,她傅明珠,就是泥潭里的一朵野花。
她傅莹珠凭什么呀?一个样样不如自己,只会给侯府丢脸的姐姐,说出去,简直丢脸极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让祖母偏心她!
这无异于在告诉傅明珠,她比不上傅莹珠,她连头猪都不如!
傅明珠哭得凄惨极了。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年岁不大,虽然弯弯肠子多,但经历太少,见过的人遇过的事还没陈氏那么多,心机也没那么深,极怒极喜之下,心里是什么想法,面上根本遮不住。
更何况此刻在她最信任的母亲身边,更是喜怒皆形于面的。
“我不管,我这就回京去,找祖母做主,我也要周嬷嬷给我当教习嬷嬷。”
周嬷嬷当教习嬷嬷的好处,陈氏是向傅明珠掰扯过的。
但凡是身价良好、贤名在身,得到周嬷嬷一声称赞的大家闺秀,少不了俊杰去提亲,那才是真正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呢。
指不定祖母也是看上了这点,想让周嬷嬷来挽救一下傅莹珠已经烂透了的名声。
可她才不要让傅莹珠白白占了好处,府里就她和傅莹珠两个女孩,傅莹珠成了老夫人最欢喜的那个,那她就被落下了。
听到女儿任性冲动的话,陈氏倒是冷静下来。
陈氏说:“你心急个什么劲儿?有你娘在这儿,还用得着你去出头?先不管如何,坐下来再说。看看你这样,哪儿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被训斥了,傅明珠这才抽噎着停止哭泣,乖乖坐下。
陈氏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好女儿后,陈氏垂眼,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才有条有理地分析道:“陶妈妈是个不中用的,连个傅莹珠都看不住!不能再指望她了。”
“事已至此,我们母女俩该想的是要怎么扳回一局,而不是在这儿哭哭啼啼,惹人厌烦不说,毫无用处。”
陈氏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说道:“那老东西,说是只爱敲经念佛,可实际上,府中的事物没少插手。这些年来,不乏对我指手画脚的时候。其他的我也就忍了,可事关明珠你的婚事,我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京城中的好郎君就那么多,若是被傅莹珠嫁了个好的,那她女儿能挑能选的就少了一个。
再加上,一想到是珠嫁得好的好,她就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生。
“可是娘,如今我们远在江南,还能怎么办呢?等我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傅明珠气鼓鼓的。
“谁凉,谁不凉,还未必呢。”
陈氏镇定过后,终于寻思过来不对味的地方,“明珠,你真觉得,那不懂礼数、飞扬跋扈的傅莹珠,能得到老太太的宠爱?”
“当然不能了!”
“那便对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我们不曾知晓的原因,只可惜我们离得远了,不能看个分明。”
因陶妈妈没有在信件中诉说自己多么多么无能、多么办事不力,只说了后果、不说前因,所以在陈氏看来,老夫人的转变就是没头没尾的,毫无规律可循。
可万物皆有因果,一个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人改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