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就三十六两银子,要去了一半,那还剩个屁啊!
谁家姑娘陪嫁这么多的?
全然没去想温婉要是真嫁给王瘸子,她也不过只能得五两银子而已。
“宋家来的聘礼不少。”
温父说:“咱们也该表示表示,否则嫁妆少了,将来婉娘在婆家立不住脚。”
宋婆子那臭脾气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难相处,尖酸刻薄,迷信又抠门,宋巍这个夫婿是挺不错的,偏生有那样一个娘。
周氏一脸肉疼,“可是一半,也太多了些。”
“婉娘要是不嫁,你连半个铜子儿都见不着。”
温父面色不太好看。
周氏顿时心凉了半截。
埋怨归埋怨,周氏一瞅温父那硬邦邦的脸,到底还是不敢跟他硬着来,不情不愿地数了一半银子递到温父手里。
——
宋巍几人回到上河村,宋老爹的亲妹子,谢姑妈也在,跟宋婆子一个屋说话。
听到外头有动静,宋婆子迎了出来,见这三表兄弟空着手,脸一耷拉,“怎么着,咱家去下聘,他们家那小后娘,难不成比我这个老婆子还抠门?温家那头也不想着弄点儿东西打发打发你们?”
这种事,谢正和谢涛两兄弟不便多嘴,全都拿眼睛去瞧宋巍。
宋巍扬唇浅笑,“温家一个女儿十五年才养大,如今咱们家随便去走动走动,人家就割爱,答应把疼了十五年的心头肉送给你儿子做娘子,也不抠了。”
顿了下,又补了句,“说到底,人家是看在娘为人大方的面上。”
宋婆子说不过他,哼声:“就你成天歪理多!”
谢姑妈站在门口这么瞧着,她这个嫂嫂脸上虽然还是硬邦邦的,可态度明显已经缓和了不少,可见是这话听得嫂嫂心里头舒坦了,不由得啧啧两声,三侄子很会说话啊!
这么一想,谢姑妈一把揪住小儿子谢涛的耳朵,“听着没,好好跟你三表哥学学,别成天被你那倒霉婆娘牵着鼻子走来顶撞你老娘!”
谢涛被老娘当众下了面子,瘪瘪嘴,“您看我这熊样,能跟三表哥比吗?”
三表哥那是做学问的人,他就一土里刨食儿的泥腿子,这对比,伤害是不是大得有点过分?
——
定下婚期,温婉这段日子的头等大事就是待在家里绣嫁妆,自己的嫁衣绣鞋,给未婚夫和未来公婆的行头。
外面已经下了雪,到处一片白茫茫,风一刮,冷得刺骨。
温婉房里烧了炕,她腿上盖着块兔毛毯子,是宋老爹自己打的兔子,剥了皮以后宋巍送去县城里加工做出来的,早就随着聘礼一块儿送来,只不过温婉没舍得盖,今日不得已才拿出来,实在是太冷了。
放下绣绷,温婉将双手放到嘴边哈口气搓了搓,正准备拿起来接着绣,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今儿这么冷,路不好走吧?三郎怎么不挑个好天气来?快别在外头杵着了,进屋去,我这就烧水给你泡杯热茶暖暖脾胃。”
是周氏的声音。
紧跟着,宋巍轻轻“嗯”
了一声,“有劳岳母。”
“一家人你还跟我客气啥?”
周氏把人接到堂屋,招呼着坐下,见他带的礼不少,心下满意,嘴上客套了句,“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见外了不是?”
“是今日刚杀的过年猪,送些肉来给岳父岳母尝尝鲜。——对了,岳父不在家?”
周氏说:“大伯子家今儿个也杀猪,他过去帮忙了,三郎还没吃饭吧?你先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