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颈间水滴浸润,任苏意因紧张无措而扬着的眉瞬间塌了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别太难过,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你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完这句,便放松了身子,任由他藏在她的颈间释放脆弱和痛楚。
赵亓元再抬起头时,已收拾好了情绪,凝视了她片刻便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任苏意,我已经决定过几日,就陪我父亲回江南守孝,可能一年,也可能三年,你不必等我。”
说完他笑了下,垂着头有些落寞,“我知道你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怪我自己,没看清自己的心,还做了那么多伤你的事,想来你也不愿意等我了。”
原书中的任苏意是喜欢他的,只是她死了。
任苏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对面人抬起头,又对她笑了笑,“我回去了,别告诉子鹏阿旭他们我要走的事,他们哭起来太丑了,不忍直视。”
“亓元。。。”
任苏意呆呆地叫了他一声,眼里竟流下泪来。
赵亓元上前捂住了她的眼,“别哭,以后若有谁欺负你,给我来封信,我定杀回来替你出气。”
“好。”
“等我下。”
眼前的手拿开,他的背影出现在视野里,那背影朝着那盏摇晃的灯笼而去。
一个跃身,他竟跳上去取下了那盏灯笼。
赵亓元回来将灯笼塞入她手中,“走吧,我看着你走。”
她被掰过身子,推着往前走了两步。
要问任苏意最讨厌什么,便是此时此刻。
离别就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连绵不绝地让人痛让人难过。
她顿在那,想回头问问他,若是你走了,那赵府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参加科举吗?怎么就要走了呢?
“阿意,别回头,别害怕,我在身后。”
“好。”
她哽咽着,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她没有资格去挽留他,因为她不是原来的任苏意,无法回应,无法给予,此刻的他们注定只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行到宰相府后门竹林时,任苏意忍不住回过头去。
原来鲜衣怒马手持银枪的少年郎,如今一身缟素,静静地站在竹下望向她。
几日后,难得的好天气。
却冷的刺骨。
她还是去送了他,带着张子鹏和陈旭。
他们默默地跟在队伍后,行至城外的古亭。
赵亓元在马上回过头来,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张子鹏大哭了起来,“亓元,我们等你回来!别把我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