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父威,越铖极不情愿地向戮青苏作揖行礼。
越罗自他的目光中感知到了对大太监戮青苏的憎恶与不屑。
越铖的行径并非只限于今日,往日朝堂,越铖不止一次同戮青苏唱过反调。
越达深知,若不是自己身居高位、久在朝堂尚有根基,得罪了如戮青苏这般朝臣,越铖这小子怕是早已死上千百回!
越罗小心探视起戮青苏的脸色,此时戮青苏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这笑意令越罗不寒而栗。
戮青苏低垂的目光在这一刻与越罗的目光相撞,像是抓住了把柄,戮青苏看向越铖,高抬右手将卷轴举起。
“越达听旨!”
越罗跟着众人朝戮青苏跪了下来,她不敢抬头,她害怕这道圣旨当真是要将她处死。
可越铖却迟迟未曾跪下。
“越铖,你想抗旨不遵?!”
戮青苏盯着越铖,一字一句间裹挟着逼迫。
越罗见这架势,赶紧往越铖的方向挪了挪,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跪下。
越铖看向越罗,终于屈下双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黎国太师越达之女越罗,身患恶疾、久医难愈、疯病缠身,朕遣国师太叔泽央详卜,寻得良药。今特赐婚东缉事厂厂督戮青苏,择日嫁娶,以镇邪祟!钦此!”
像是直捣黄龙,戮青苏睥睨着难以置信、又羞又愤的越铖。
他踱着步,最终在越罗跟前俯下身来,靠在她的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告诉你哥哥越铖,既然他敢骂我是阉人,那我就让他尝尝他放在心尖上宠大的妹妹被阉人玩弄的滋味儿!”
玩弄?
果然是个恶心的东西!
“死太监!”
戮青苏的言语令人火大,越罗不住暗骂。即便是从小到大吃尽苦头,她也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戮青苏的听觉异于常人,不过是一声呓语,也被他听得真切。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左手捏住越罗的下巴,故作温柔地露出笑脸,学着越铖的叫法吐道:“阿罗……你再说一遍。”
“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越罗捏紧拳头,忍住怒火。
若不是身处权钱说话的封建社会,若不是戮青苏腰上配着刀剑,若不是身子虚弱拳中不过二两力,越罗真想一拳勾上去打到他满地找牙!
“死什么?哦,对了,死太监!”
戮青苏一点点加重了左手的力道,越罗只感觉整个下颚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越罗不住抬手去掰戮青苏的左手,她用眼角余光瞥向越达等人,却见越达的神情未有丝毫波动。蒋氏则捂住越锴的双眼与越绫缩在一处。
是忌惮戮青苏的权势么?为什么对于亲生骨肉处此境地还能无动于衷?
“阿罗。”
戮青苏将越罗拖向他,心怀鬼胎地一点点逼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未来的夫君?”
“戮青苏,放开阿罗!”
越铖哪里能容忍戮青苏欺凌越罗,“嚯”
地从地上站起道,“我绝不会让阿罗嫁与你为妻!”
“这是皇命。”
有手里的圣旨撑腰,戮青苏傲慢至极,“啧啧啧,阿罗,这就是爱你的兄长,他想看着你连同那个四岁的小娃娃一起被抄斩!”
越罗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