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条八卦最好改改。”
索罗定抱着胳膊,边走边摇头,“唐星治哪里中意白晓月了?”
“这是全皇城都知道的事吧?”
程子谦见索罗定怀疑他的八卦可信度,立马认真起来。索罗定站定,不知道是不是困了,眼睛眯着,不怎么赞成地看程子谦,“我问你。”
“问什么?”
“你要是很中意一个姑娘,中意的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会去撕一张画得跟她很像,她又很喜欢,还写了她名字的画像么?”
程子谦愣了愣。“他要是真喜欢,偷走了画像就该悄悄裱起来塞在枕头底下每晚上枕着入睡。”
索罗定单手叉腰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来了一句,“你以后八卦之前仔细考证一下呗。”
听了索罗定的画,程子谦张大嘴。索罗定见他面部表情跟张大了嘴准备接铜板的金蝉似的,皱眉,“走不走?”
程子谦张大了嘴看看他,随后又望前方,依然没动。索罗定满腹狐疑一回头,就见在自己眼前不到两步的地方,唐星治、白晓月还有白晓风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此时,三人的神情也挺精彩的。白晓月站在最前面,手里抱着把九弦琴,惊讶地看着索罗定,身边唐星治一张脸通红,身后白晓风佯装看着别处风景,什么都没听到,顺便送给街边偷偷看他的几个姑娘一个淡淡微笑,引来惊叫连连。索罗定知道估计刚才嘴快被听到了,哎呀,真是巧了。他想让程子谦帮忙打个圆场,可是一转头……刚刚眼前活生生的程子谦消失了,就剩下空空的地面,这小子钻地底下去了么?跑得比兔子还快。索罗定嘴角就抽了抽,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蹦出一声,“个衰仔啊!”
“索罗定,你也来吃宵夜?”
这时,白晓月抱着琴朝他走过来,倒是打破了尴尬。身后白晓风适时举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同时,白晓月刚到索罗定跟前,索罗定突然一把抓住了她胳膊。白晓月一惊,索罗定的手好大呀,抓住她之后带着她往后撤了一步……同时,他侧身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只酒杯,手一翻……酒杯朝上,又稳稳接住了落下来的一串酒水,轻轻晃了晃,酒水没溢出来。索罗定托着白晓月扶她站稳,白晓月抬头,觉得面烫,眼前只有索罗定的胸口,还有宽厚的肩膀……仰起脸,索罗定正不急不慢抬起头。晓月看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构成硬朗的弧度,这种感觉就像是古朴的石雕一样……当初刚被从河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她就是看到这个下巴。顺着索罗定的视线,白晓月又看到了二楼上,目瞪口呆趴在窗边的石明亮。原来众人正好走到了二楼石明亮喝酒那个窗台下边,石明亮就想帮着唐星治出头整治索罗定,所以佯装手滑杯子掉了。可没想到正巧白晓月走过来,而且索罗定身手太好,不仅没受伤没被酒泼一身,还来了个英雄救美。索罗定拿着酒杯,看了石明亮一眼……索罗定可是武将,这一眼带着几分杀气,看得石明亮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摇了摇头,索罗定觉得还是没法跟连只鸡都抓不住的书生计较。白晓风也抬头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看来已经闹僵了啊。白晓风他们原本就是一起出门的,白晓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要买张新琴,他和唐星治就陪着她去,回来时老远看到索罗定和程子谦在楼下说话。所谓无巧不成书,刚到身边想打个招呼,就听到索罗定那番“撕画”
言论,唐星治就差挖个地道钻进去了。白晓风倒是暗暗点了点头——索罗定说的一点都没错,唐星治喜欢白晓月不过是因为晓月漂亮、或者因为追到她很有面子,因为她出了名的难接近。再说了……白晓月那点心思别人不清楚他可知晓,自当年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她就生人勿近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妹子究竟在等谁,不过,他确定唐星治之流是绝难入她眼,更别说入她心底了。“我……手滑了一下,晓月,没受伤吧?”
石明亮一句话,把还傻呵呵盯着索罗定的脖子和下巴发呆的白晓月惊醒了。“啊?”
白晓月有些局促,不过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吓呆了,没往别处想。唐星治赶紧跑过来,“没受伤吧?”
边有些不满地看索罗定,似乎嫌他粗鲁……不过就算没刚才那一下,唐星治估计也是彻头彻尾恨上索罗定了。索罗定觉得……全都是那些弹琴的人的错!要不是他们自己现在已经跟周公喝酒推牌九去了!白晓风走上来几步,“索将军,一起上去喝一杯吧?”
“就是啊。”
石明亮不愧是【子谦手稿no6】天刚蒙蒙亮,白晓月就被一阵古怪的风声吵醒。睁开眼睛,她将蒙着半个面的锦被稍稍拉下来一点点,侧耳听了听,的确像是风声——呼呼呼的,不过又好似不是平日能听到的东南西北风,那些风都是呜呜呜的。仰起脸,晓月看着床顶的雕花琢磨这是什么声音,等她想明白之后,突然“嚯”
地坐了起来。掀被下床,披了外衣,光着脚拖了鞋着急忙慌就往外跑。出门的时候下台阶还丢了一只鞋,单脚蹦了两下回去勾住鞋,三两步跑到院门口……果然!声音是从隔壁的院子里传出来的。白晓月跑到院门口往里望了一眼,立刻,嘴角微微翘起了一点点弧度,眼睛也眯眯地弯了起来。隔壁是索罗定的院子。此时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索罗定手里轮着一杆长刀,正练功呢。白晓月站在月形院门的后边,看着。索罗定昨天成功制止了扰人清梦的琴声,饱饱睡了个好觉,一大早起来自然要舒展筋骨练练刀法,只可惜这小院子里施展不开,一会儿还要上早课,骑马只能等到傍晚了。白晓月从来没见人真正练过功夫,她大哥偶尔也会练练剑,不过不及索罗定这种霸气的练法。索罗定别看身材挺魁梧,但是身法极快,跟会飞似的,那刀挥得行云流水,比那些戏文里武生们摆姿势的打法可好看多了。正看得专心呢,就听耳边有人问,“起这么早啊?怎么连头都不梳就跑出来?”
晓月一惊,回头一看发现是白晓风,立马一张脸通红。白晓风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看院子里正练功的索罗定,微微眯起眼睛回头打量自家妹子,“怎么了?”
“没啊……俊俊不见了,我找它来的。”
白晓月瞎掰了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