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长安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坏笑着看着赵俞亮,瞪着他回头。
赵俞亮果然愣了一下,回头一半,硬是忍住没转过去,继续往前走了。
“明明很好奇嘛~你问一下,我就跟你说的~别装高冷啊~”
毕长安死死拿捏小屁孩的情绪,得意忘形,却没现自己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他看着赵俞亮,突然一怔,想起了一个不好的事情,心里暗叫不好,立刻伸出手,一边招手,同时指向右边,大声喊道:“那边是茅坑!这边才是大门!”
可赵俞亮头也不回,朝着茅坑就走,背影萧瑟,倒显得风流气派。
真是的!性子就是倔!开口问问人会死啊!看你怎么办!毕长安偷笑,歪着头,抱着胳膊,等看好戏。
“砰”
的一声从茅坑里面传了过来。
毕长安脸色一变,推门而入,只感到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来,月光照在厕所里面,屎一般寂静,再看窗户,已然大开,茅坑空无一人——byd从窗户跑了。
“哈哈哈~”
毕长安开怀大笑,“老赵头啊,老赵头,你怎么生了个这么倔的儿子!他妈的!跟你一个德行~哈哈哈……”
夏日晚上的风轻轻吹过毕长安的头,风儿不似白天的炎热,却也谈不上凉爽。皓月当空,月亮又大又圆,就像一个偌大的圆形玉璧。可月边总有一层淡淡的云,仿佛搁着一层轻纱,朦胧而又诗意。
强如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都有脚踵为弱点,何况一介凡人毕长安呢?他的内心伸出还是有一个软肋。借着流水般的月光,不由得触景生情,想起来一些悲伤的琐事,“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插一根弦,没跟你一起去呢?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了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天人相隔,已然十年。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笑,只是需要一个方式来泄心中的郁闷与不甘,比如撕心裂肺的狂啸,或者竭尽全力的奔跑……
虽然他每天嬉皮笑脸,但他何尝不内疚,何尝又不痛恨君王呢?哪次对君王的讨伐战,他不是第一个上的呢?
“算了~你也不希望我这样吧?”
毕长安拿起了酒壶,一口饮尽里面的……枸杞水,把葫芦猛地砸在桌子上,缓缓开口,不知道是对明月还是对自己说道,“哈哈~没想到吧?人是会变的!我们上了年纪的,得学会养生了,不能和以前一样一切无所谓了!哈哈哈~”
他胡乱擦了擦撒得满嘴的水渍,却现浑身到处都是的水,喝的明明是枸杞水,却觉得比烈酒还烈,纵使这样,心中却还是被酸楚掩埋。他怒目圆视,目中通红,紧咬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毕竟我还得活到杀了那狗日的时候呢~到时候,我提着它的头,来这边见你们!”
随后,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摊在凳子上,目中无神,看不出是喜是忧,望着月亮呆。
“该死!”
他突然一个机灵,顿时拖着觉得好重好重的身体坐了起来,“还有工作没完成呢!该死的加班!还没有钱拿!”
说罢,就拿出那张本打算给赵俞亮的成绩单。
“是现在公布,还是明天公布呢?”
他想了想,随即将其扔在一旁,再次静静的摊倒在椅子上,“明天吧~让那群孩子们今晚睡个好觉,不论成绩理不理想。
反正只是一场考试,什么都说明不了,看那么重干什么,身体最重要嘛~”
他随即将后脑勺枕在自己后举的双手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怀旧的笑容,“反正我当时这么好的成绩,现在还不是被当‘‘畜生’使~哎~”
他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睡,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一定做了个美梦。
而成绩单随风舞动,飘落在了地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几行字,而第一行字是:考虑到学徒们的私塾点的隐私问题,店铺总收入不会显示。
而第二行字则是:第一名,五号店铺。
而仔细看会现,旁边有一行小字:新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