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发的默珥曼族人小心地仰头,发红的唇一点一点蹭过顾郗的下巴,偶尔藏在唇肉下的齿尖会悄悄探出来,衔住一小块皮肉轻缓地摩擦着,像是渴肉却又舍不得下口的野兽,在重复的舔舐后也只敢用牙磨着过过心瘾。
顾郗的呼吸有些发颤,落在了赛因的唇上痒痒的,一直骚动到他心里去。
浴室内是安静又暧昧的,赛因藏着利齿缓和了攻击,而顾郗则纵着包容一切。
直到他的整个下巴都潮粉一片,顾郗才伸手掐住赛因的下巴,“够了。”
“唔。”
赛因从喉咙里模模糊糊哼了一声,到底是停下了动作,和顾郗收拾好出了房门。
石堡内很安静,顾郗和赛因就溜达在走廊里,他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测后,反而不那么在意系统的回答了,但却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赛因的身上。
于是,顾郗故意落后半步,变成了赛因牵着他的手走过走廊,此刻还没反应
过来什么的赛因也很自然地走在前方,
就像是引导者一般带着顾郗前进。
顾郗眸光微闪,
心下的猜测一点点被证实。
正走过走廊的转角处,顾郗和赛因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格蕾娜,以及一个看着最大不超过三十五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顾郗脚步一顿,他的视线扫过格蕾娜的金发碧眼,又落在了轮椅女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出色的脸,线条柔和,韵味十足,是每一个年龄段都可以被夸一句“美人”
的五官。
但就顾郗打量,却有些说不清的眼熟。
有些摸不清那抹感觉的顾郗眨眼,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先开口了。
“你们好,我是简。”
她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脸,贵气优雅,某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沉淀到现在的,“我……”
简抿抿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郗弯了弯眼睛,“夫人您好,我是顾郗。”
说着,他的手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捣了捣赛因。
赛因学着张嘴开口:“您好……我是赛因。”
“你们……我,”
简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带着点儿抽噎,“我、我很抱歉。”
她曾经是商人家庭出来的姑娘,过去随着父亲、兄长走过很多地方、参加过很多生意决策,只是后来家里生意没落,她嫁给了自以为的爱情,却不想被束缚在科克西家族的老宅里,更是因为不良于行而鲜少出门。
她过往拥有的胆识、远见都被关在了不够宽广的旧宅里,最初是因为丈夫,后来是因为自己和孩子们的异状,再后来……当简以为自己可以获得自由的时候,她的亲生儿子却又重新把她拉回了深渊。
顾郗只是摇摇头,“那不是您的错。”
在彻底恢复记忆、结合之前和格蕾娜的对话,他不难猜出简的身份,不论是看作为‘小希’还是顾郗,他会憎恶白帆、会憎恶科克西家主,却不会憎恶同样也算是受害者的简。
简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水,她似乎想说什么,随后却又咽了回去。
她道:“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似乎在得知顾郗和赛因来到这座石堡的那天起,简就已经在心中判定了这一场对峙的输赢——绝对不会是海曼。
顾郗歪了歪头,“不如说,夫人您有什么想法?”
白帆实验所是一定要处理掉的,科克西家族掌握的那些资料也需要毁掉,至于旁的……顾郗看向简,浅粉色的眼瞳里满是认真和询问。
“我……”
简张了张唇,她感受到了女儿轻拍自己肩膀的力道,于是轻轻回握,眼底盈着水光,“如果可以,请留下海曼一条生命吧……”
她顿了顿,目光愧疚,“抱歉,我终究是一位自私的母亲。”
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简可以沉默地看着老科克西先生死于基因病的困扰,可以请求顾郗和赛因毁掉海曼·科克西现在所坚持的一切,但她却无法忘记数年前,那个小声哄
着自己说别怕、说长大后会保护母亲的小男孩……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长大后的海曼会突然被他父亲的野望给蒙蔽了双眼。
似乎站在这条走廊里的每一个人,都冥冥中知道白帆和科克西无法度过这一次的风波。
——除了赛因。
透过墙壁上金灿灿的金属挂灯滑面,顾郗看到了赛因眼底的神色。
冷淡,平和,以及一种极往知来的洞悉感。
顾郗想,他真的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只是某几个瞬间里,他会觉得这个真相太过残忍。
顾郗轻声说:“我们会尽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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