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氏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北唐瑾道:“你果真通透,也不枉为我北唐家的后人。”
“谢祖母夸奖,阿瑾只是说的实话。”
北唐瑾谦逊到底。
“永昌公主脾气古怪,想必你有所耳闻,卫国公府的嫡长女王倾月至今未能嫁出去,就是因为得罪了永昌公主,因此,同永昌公主交往的时候一定小心说话,不要让北唐家陪着你一起遭殃!知道么?”
赫连氏开始的时候语还是相当得缓慢,说到最后的时候,越来越快,而且浑浊的眼睛迅盯着北唐瑾,等着北唐瑾表态。
不过赫连氏说话刻薄,却是一番好意,告诫她不要犯错,招来祸端。
北唐瑾面露感激之色,道:“阿瑾是知道好歹的人,知道祖母是为阿瑾好,阿瑾谨记祖母教教诲,定会谨言慎行,不令北唐家陷于危难之中。”
“你的确是个乖巧的孩子,懂得我的一片苦心,好了,你既然记下了,就出去吧!”
赫连氏一脸的厌烦之色,摆了摆手。
“是。”
北唐瑾也没有多说,便缓缓退了出去。因为像赫连氏这种刻薄古板的人,你说一箩筐好话都没用,恰恰相反,你刻意讨好,人家反而觉得你别有用心。因此,每次的讨好都要十分小心,不能让对方察觉有丝毫的刻意之处,只让对方觉得,你真的是很用心。
回到舒云斋,王元香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脾气,没有怒。
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想起北唐瑾,王元香恨恨道:“那个下贱的丫头,真是气死我了!居然处处堵着我!还跟我顶嘴!最可气的是,老太君怎么让她留下了!昨天晚上她不是醉酒没有前去拜见么?怎么老太君看不一丝的不悦呢!她不是最恨别人对她不敬重么?”
“母亲,昨日是三哥哥亲自扶着那个下贱的丫头回听雪的!女儿昨晚也瞧见了,三哥哥同那个下贱的丫头可亲密了!”
“哼!阿峰是怎么回事!不去拜见老太君怎么还去送北唐瑾那个贱丫头,是糊涂了么?”
她明明好好交代了北唐峰,让他为老太君准备礼物,并亲自送去,她怎么违背自己的意思?难道他还念在那个下贱丫头的旧情么?
“母亲,不仅如此,三哥哥还将我赶出来听雪,生怕女儿害了北唐瑾一般!”
北唐茹一边抹泪,一边说着,十分委屈。
“好了,不要哭了!等你三哥回来,我再好好问问他!”
王元香自然听出来了她这个女儿在告状,因此她也不能太宠着她了!
“母亲说得是,或许是三哥哥有他自己的打算,是女儿误会他了!”
现王元香根本就没有向着自己,北唐茹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太露骨了,被她的母亲察觉到了。
“北唐瑾不是喜欢梅花么?怎么我为她准备的带有梅花的玉簪、钗环她一件也没有戴呢?是不是她现了什么?”
本以为北唐瑾定会戴着她为她准备好的梅花金钗、梅花步摇去见赫连氏,结果,对方一件也没有戴,她自然怀疑对方是不是现了这个秘密了。
“应当不会吧,她若是现了,怎么不在祖母面前说呢?”
北唐茹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之处。
“你说得没错,若是她现了,定会同老太君说,她应当是没有现,想必今日不戴,总有一日会戴的,到时候定是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王元香倏然放下了心,虽然这次没有看到北唐瑾被老太君厌恶,可是接下来的寿宴,老太君将彻底厌恶了北唐瑾,那么这个贱丫头在北唐家就很难翻身了!
“你看你,每日只顾着吃,要不就是玩,怎么不想办法为母亲分忧呢?”
看着悠闲吃东西北堂芸,北唐茹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妹妹性格懦弱,每日只知道吃,其他一概不会,母亲真是白养活她了!
听到北唐茹的斥责,北堂芸停住了伸向枣泥糕的手,委屈道:“四姐姐,芸儿只能给你和母亲帮倒忙……”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十分委屈。
“好了,你别吓唬她了,她胆子本来就小,她只要健健康康,我就知足了,北唐家只出一位才名兼备的女子就足够了!”
北堂芸低着头小心翼翼得听着,内心却是是十分不平衡,从小母亲就请最好的乐师教习姐姐弹琴,请最好的画师教习姐姐作画,请来最好的棋手,教习姐姐下棋……而她呢?母亲从没有悉心请人教过她,甚至是她每次趴着姐姐的窗户偷听,母亲总是说,她只要平安长大就好,北唐家有一位出色的女子就够了!俨然没有给她机会,就将她当成了一个弃子!她也想要嫁个好夫婿,也想要一个好前程,母亲怎么能如此待她呢?将最好的给了哥哥和姐姐,而她不过是被抛弃在角落的泥巴罢了!
“母亲,您总是这样护着她,她何时能明白事理,总是这一副怯懦的傻子样,谁会娶她啊!”
北唐茹不忿得说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可是你妹妹!”
王元香倏然冷冷喝道!
见自己的母亲生气,北唐茹赔笑道:“母亲莫要生气,女儿只是太过担忧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