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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陶柏阳口中的梁方,是个靠着已故父亲的功勋荫庇获得国师之位、徒有实力没有人味、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近人情的冷面杀神。
噗。
瑾石努力压下唇角。
冷面杀神。
他从来没想到这个词还能和梁方那么个软糯团子沾得上边。
而且…这些年梁方…
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瑾石嘴边的笑稍微淡了些。
陶柏阳看着面前的少年又在魂游天外心里一窒,果然指望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跟他感同身受就是他想太多。
但是——
他又有些焦急地看了眼另一架马车,现在马上到京城了,元初还没给他一个定心丸,只是把这混不吝的徒弟放到这里应付他,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满。
然而,眼前就只有这么个混小子,他也只能靠他来给元初传递消息了。
于是他看了眼天色,压低声音说道:“小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这边早有风声,这次陛下诏元九曜回京,为元九曜洗冤平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元九曜能回绘阵司主持大局。我现在就可以跟元九曜立契,如果元九曜重回绘阵司,南衙全体绘阵师愿意为元九曜效忠。”
太阳西沉,光线慢慢暗了下去,瑾石垂下眼,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没有说话,陶柏阳突然觉得面前少年的表情有些莫测。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他咬咬牙,又低声说了一句话:“小公子也许不知道,当年元九曜被冤流放南乡,梁家都没有出来为元九曜说上一句话,不仅如此,当年在前线的老国师递到京城的消息,更是让这件事没有了回旋余地……”
瑾石的动作顿住,而两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
外面的车夫轻声说道,“到东门了。”
陶柏阳闭了闭眼,沉声回道:“知道了。”
然后他伸出手,拿起手边的文牒,瑾石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一个金色的镂空圆形阵法印,是一条龙盘踞在一根上。
瑾石知道,那是绘阵司的净印。
“希望小公子能好好想想,也希望小公子能将南衙的诚意转达给元九曜。”
留下这句话后,陶柏阳便拿着文牒下了车。
瑾石坐在车上,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圈像藤蔓一般缠绕的阵法,这是封灵印,一种小型阵法,用来封堵绘阵师的灵脉,影响灵气在绘阵师灵脉中的流淌,哪怕是强大如元初一般的“九曜”
,被打上封灵印也无法再绘制出完整的大阵,最多只能绘制出一些没什么用的符箓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