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的,姑娘如今记性平常了,连夫人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素月撅着嘴巴,嗔怪道。
“啊?”
我心中一阵惊慌,我哪里是不记得,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
“哎,姑娘忘了,三月初一,是夫人生日,原来夫人在的时候,姑娘可是最盼望这一天了,一来天也变暖了,而来嘛,夫人也是极爱出去走动的,老王爷曾在西郊买了一个花园子,是给夫人做嫁妆的,姑娘何不借着缅怀夫人,到那花园子去住几日?想必这样的理由,这府上的老太太也不会不答应的。”
还有这等好事?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呢。我心花怒放,立刻拉着素月的手,高兴地说道:“晚饭时就说,你快叫人收拾东西,再叫人回去跟二婶娘说一声。”
“好,奴婢这就去。”
素月想必也在这里闷坏了,巴不得跟我出去玩玩。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说薛家母女没有过来,原来她们都是在王夫人房里用饭的,今儿却没来,听素月说,王夫人差了人去请,回来的人说宝姑娘身上不好,所以这几日要静养。
我淡淡一笑,这就病了?
“云儿,你笑什么?”
黛玉走到我的身边,奇怪的看着我问道。
“没笑什么,只是想着,这天也暖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走走了呢?”
我轻声笑道。
“如今二月里,说暖也还是会变天的,北方这天,我实在受不了。”
黛玉轻叹一声,我转头看她身上依然披着棉纱披风,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几日,我一直都在翻看医书,就是没找到她这种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位姑娘,饭已经摆好了,请两位姑娘进屋吧。”
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叫做琥珀的,出来请我们进去。
“嗯,好,走吧。”
黛玉拉着我的手进屋。
宝姑娘病了,薛姨妈这两日也不过来走动,王夫人闲了,便去梨香院找薛姨妈说话。我心中自然知道她们聚在一起又在议论什么,不过我懒得管。
闲散了几日,天又忽然变冷了,我原本想出去走走的打算,也因为天气变冷,而暂时耽搁下来。
屋子里又烧起了火盆,素月怕冷,索性连熏笼也烧上了。
红绫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便让他们父女分别去了铺子上,红绫是女孩子,就暂且管着绣庄和胭脂铺子里的账目,她的父亲呢,便被我打发到了杂货铺子去了,反正红绫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她的爹爹,这父女两个替我管三家铺子,再加上卫若兰一个大男人,我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我无聊的坐在暖炕上,翻着手中的饮水词,却对那首《画堂春》念念不忘:“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胤祀随皇上外出已经回来了,但不知为何,他回来数日,却不肯出来见我。
心情随着一遍遍看着这样的句子而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的,我又摸出了荷包里的小瓷瓶。
这是我平时用来装佛心散的,如今这里面的佛心散已经换成了第二代,只是那一股浓浓的思绪却也跟着升华,变得这样牵心扯肺起来。
素月见我握着书发呆,于是劝道:“姑娘,夜深了,早些睡吧?”
“取我的笛子来。”
我将一直杵在炕桌上的胳膊抬起来,酸麻的感觉让我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书放下,转身下了暖炕。
“姑娘,给。”
素月取了碧玉短笛来,递到我的手中。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短小的玉笛,这是胤祀叫人转给我定做的,因为那天我偶然兴起,说喜欢吹笛子,于是下次再见他的时候他便送了这个给我。
想想那时,我还在跟他闹别扭吧?真是可笑,我还差点把这笛子扔到大运河里。
横笛在手,对着唇,一点冰凉如水。
慢慢的吹起来,依然是那首我喜欢的《云水禅心》
卷帘送春风,绣衣别样红
团扇轻舞扑流萤,浅笑胜春浓
焚香弄古筝,曲曲江南梦
人在天涯可相知,妾心如日恒
多少情和爱,化作水淙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