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齐将手中被施过法的蜡烛放在尸体上,蜡烛被放下,可尼达也的心却悬了起来。
带他来的侍卫催促他是时候了开始了,他连连点头,俯身解开袋子,并且故意将袋口对着侍卫,一阵恶臭,熏的那侍卫赶紧转过脸去,捂上了鼻子。尼达也抓紧这一时机迅解咒。
就在一位右手着持法杖的白衣人将端着装有金色神油的手伸向尸体的刹那,尼达也用全力将渐渐变大的麻袋朝大殿中央一抛——
登时,安静神秘的气氛被一连串的叫骂声打破。
“你个王八蛋,臭小子,敢这么对待爷爷我。。。唉呦,死猩猩,你的毛腿蹬着我了。。。”
“你大爷的,你还压到我的蛋蛋了呢!”
终于挣脱出来的三个人都头凌乱,甚是狼狈,卓莱达刚要破口大骂,一看眼前的状况,只好把脏话又咽进去。
——整个大殿人数不多,大都是核心人物,许多双眼睛直直盯着停放尸体的水晶床旁,这从天而将的三个人!那些眼神或惊异或恐惧或愤怒。
而中间的白衣人也定格在即将洒落神油的动作。
“你们竟敢。。。亵渎神圣的。。。”
那白衣人的愤怒近乎火山爆。
“你,怎么是你,快,侍卫,是他!”
这人有些语无伦次了,看来他已经认出了卓莱达。
一些白衣侍卫从大厅正门冲进来,场面有些混乱。
“等等!”
大猩猩达沙比一声大喝,双手高举示意肃静。
“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来澄清事实的真相!”
“真相?真相众所周知,就是你们这群邪恶的魔族杀死我们最崇敬的伟大的大祭司。。。我,凡斯里,作为卡奥斯的新接班人,是不允许你们侵犯他庄严而神圣的告别仪式的!”
“靠,真相要是大家都知道还叫真相么?还澄清个屁呀!”
卓莱达觉得眼前这个“凡思里”
简直就是“烦死你”
。
“住口,你这个假冒神侍的家伙!你这个魔族的奸细。。。我们可敬的大祭司卡奥斯也不免犯凡人的错误,误认奸人,我伟大的光明之神啊,请宽恕卡奥斯的善良和轻信犯下的错。”
说话的白衣人声音歇斯底里,帽子遮着花白的头。只留两缕一直垂到胸前,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犹如两道未愈合的伤口。这个叫作“凡斯里”
的人正是被光明教会理事会刚刚选出的新祭司,也是由他来执行卡奥斯的遗体告别仪式的最后环节。
“狗屁,要是爷干的爷还能回来受死?你们这群人当初求爷跪爷,爷才来给你们当什么‘神屎’,害的爷都没拉爽。把爷请回来,爷还没享福就给爷关进牢里,爷都还不知道生什么了呢。”
卓莱达一气呵成大嚷大叫。自从当上少主,他便养成了时不时耍耍大牌的毛病。更何况他得知大猩猩身手不错,有他罩着,卓莱达更有恃无恐。
“那天,爷去见你们什么祭司的,人还没见到,爷就被就被整晕了。。你们说,哪个杀人的还把自己整晕了束手就擒?再说,既然你们那个叫什么卡奥斯的那么厉害,我怎么那么容易就杀了他?虽说你们爷爷我神通广大吧,但是像这种赔本买卖我才不做呢!”
卓莱达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商人的思维方式统统涌上来。
白衣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人言了。
“大祭司是中毒而死,你的凶器正是一条有毒的九头蛇,功力深厚的大祭司死了,而你,一个平凡的树魔只是晕了,只怕是行凶时候出了差子,惟独只对你手下留情了,谁能保证不是缓兵之计。”
说话的白衣人较年轻,却显得老成持重。沁儿小声告诉卓莱达,他是凡斯里的儿子,叫做扎可西。父子俩在教会中地位很重。
卓莱达心想这父子俩还真是像,一样的一脸奸诈。又一下子感觉族长把自己推进了火坑,貌似给自己扔了根绳,可是绳的那一头什么也没有。关键证物拿不出来,自己抓了根空绳如何能自救?真是被少主的风光冲昏头脑了,竟然还真见着火坑就跳,这次恐怕是血本无归了!
“空口无凭,验过死者尸体才能定夺。”
达沙比赶紧说道,生怕处在下风就翻不了身。
达沙比似模似样地走到尸体旁观察起来。而围在一旁的白衣人们,也丝毫没有放弃警惕的眼神。。。
卓莱达在拼命回忆每一个细节,时而想起和族长在一起的情形,卓莱达出之前也曾反复逼问族长是不是干脆也派人把大祭司杀了以除后患,族长也一再保证只是顺手杀了神侍,杀祭司太麻烦,他真的没有出手。还提到过九头蛇,幼年的九头蛇杀伤力很小,有毒的幼年九头蛇更是希奇。要是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和那条蛇没有关系就好办多了。
而达沙比也进入沉思,他那油光锃亮的大鼻子嗅过尸体的每个部位,眼睛反复观察,可是结果大出他的意料,没有魔法的痕迹,除了肚子被蛇咬开的伤口,也再无其他明显伤痕。尸体的颜色已经微微泛绿,说明毒性还是相当大的。难道一条九头蛇真的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么?心中已经有数,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嗅着,琢磨着,思考着——因为刚才在昏暗灯光中,他看见了一双他熟悉的眼睛,示意他必须这样做。
又过片刻。“怎么样?”
凡斯里不耐烦了。
虽然为难,大猩猩却不得不承认,人的确是中毒身亡,于是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卓莱达向达沙比投去惊异的目光,达沙比并不躲避,眼神里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