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不动声色地看了站在一旁的五条悟一眼,然后对她点了点头,沉声道:“有什么事?”
“我有事要向您坦白。”
纪眠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心里有些紧张,目光却很坚定,也不拐弯抹角了,开口道:“之前是我把高专保管的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图的位置告诉羂索的。”
五条悟走到窗边倚着墙一言未,而夜蛾正道虽然没有回应,却是在用沉默告诉她继续,于是纪眠顿了顿接着道:
“百鬼夜行之后,他骗我夏油杰没死,说我给他打小报告的话就能见到杰了。”
这是她自己的推测。就目前来看,从原主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为了夏油杰甘愿做一坨脑花的眼线这点来看,原主起码是很在意夏油杰的,只是他们是如何认识,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羂索抓我是想利用我无视天元大人的结界,但他真的搞错了,我根本没有咒力怎么做得到这种事?”
“还有乐岩寺校长并不知道这些,他本来是调我来这里监视悠仁君的动态的。”
“哈,那个老头还没死呢?还敢往我们这里放间谍,真是一年长一个心眼儿啊。”
五条悟突然插嘴,语调带着点狂妄和嘲讽,听得夜蛾正道眉头一皱,飞过去一把眼刀才让这人闭了嘴。
他朝纪眠颔,“你继续。”
纪眠因为五条悟的一打岔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些,她点点头,觉得是时候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了。
“校长,请您相信我,除了九相图那次,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高专不利的事。”
这都是真的,纪眠边说边在内心流泪,这个该死的系统为什么不能找一个清白的身份给她?整这些花样有助于她完成任务吗?完全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脑子一热就开始为自己陈情,几乎要声泪俱下,“我在高专才找到了自我,羂索是谁谁会记得,是那家伙硬把我抓走还想策反我!”
“他每天只给我吃一顿饭,最后还想动我脑瓜做开颅手术,我不可能再和他是一伙的呀校长。这些,五条前辈也可以作证!”
她说着一指窗户旁的五条悟,对方似乎有一瞬惊讶,但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五条悟带着眼罩,纪眠看不到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转过头希冀地看着夜蛾正道,可是对方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
办公室内突然陷入安静,纪眠在两人的沉默中一点点冷静下来。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说出口她还是有些害怕。
这一套陈词不论怎么说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她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乙骨忧太那样无条件信任她。
如果夜蛾正道不相信自己的话,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她还有资格待在高专吗?
在咒术世界待了这么久,早就对这里的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纪眠一时间无比慌乱,双手因为紧张捏成了拳头,像是犯人在等待自己最终的审判,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纪眠一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五条悟一贯自信的表情。
“别这么紧张,在羂索面前不也挺勇的吗?”
他冲她安抚似的笑了笑,随后转头向夜蛾正道正色道:“我确实可以作证,虽然这家伙说的话都不靠谱,但应该是真的。”
纪眠能感觉到夜蛾正道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视,于是目光坚定而坦然地回看过去,僵持了一会儿后她听到一声叹息,“你能保证之后不和诅咒有任何联系吗?”
这明显有戏啊!
纪眠大喜,顿时点头如捣蒜表明自己的态度,“校长放心,我生是高专人,死是高专魂,保证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五条悟被她狗腿的言逗笑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夜蛾正道早就全都调查清楚了,还询问了几个学生,对纪眠还是有所信任的,所以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自从五条悟从狱门疆的出来消息传到高层那里之后,他接到了上百条通告,忙了一整天没睡觉,现在听两人说话都有些神志恍惚。
麻了,一把年纪还要遭这种罪,还不如死了算了,而且罪魁祸……
夜蛾正道揉捏眉心的手一顿,狠狠瞪了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五条悟,怒道:“上午高层的会议,你去开!”
“什么?”
五条悟一米九的大高个做出一个无比扭捏的姿势,一脸夸张地道:“有没搞错?我昨天才从监狱里出来,而且今天是我可爱的学生过生日,我哪有时间去见那些烂橘子?”
夜蛾正道听他这么说彻底怒了,一把抓过桌子上放得咒骸零件就砸了过去,“你还有脸说,一百多条通告百分之八十都是关于你的!自己处理去!”
五条悟轻盈一躲就开始回嘴,夜蛾正道哪里会放过他,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纪眠后退两步满头问号,有些不太理解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但是她后知后觉一个事实
她的事儿好像就这么翻篇了!
纪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走在身旁的五条悟,这人正哼着不知名小调一派悠然,明明刚才还在和夜蛾正道互啄,最后被气急的校长轰出了办公室,顺带连她也被波及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
纪眠说着还觉得像在做梦,心中泛起浓烈的感动之情,对五条悟道:“我以为我要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