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当时还一脸正色地问她最近有没有紧张得睡不好,纪眠想了想,完全没有,睡得好还吃嘛嘛香,她的接受能力在管理局上班这几年已经得到千锤百炼,角色扮演最熟悉不过,不就是结个婚吗?
但反观乙骨忧太最近的表现,纪眠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又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问:“最近是不是很累呀?”
她说着就觉得有些愧疚,婚礼的场地布置这些都是乙骨忧太亲力亲为的,她最初问过几次都被他温柔的‘你只要嫁给我就好’婉拒,之后就真的把这一理念贯彻到极致,什么也不过问了,每晚睡得踏实安详,也没有注意过乙骨忧太是不是已经失眠了很多天了。
注意到这人眼底的乌青越深重,纪眠用手指轻轻抚过,有些心疼,“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我陪你一起。”
声音轻柔却不容反驳,乙骨忧太看拗不过她,只好叹一口气老老实实承认,“不累,我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呀?和我结婚你不开心吗?”
乙骨忧太连忙否认,“怎么会,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那不就好了?”
纪眠不以为然,“难道你是兴奋得睡不着?”
乙骨忧太直觉纪眠可能无法理解他的状态,只能无奈把人搂了搂低声解释:“结婚不是那么简单……”
“但也没有那么复杂。”
纪眠抱住他的腰蹭了蹭,“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结婚只是顺其自然的事,难道你现在和我约会还会心跳个不停?”
“会啊,”
没想到乙骨忧太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会特别期待的。”
“那……你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激动吧?”
“还是很激动。”
“……就是说做都做过那么多次了,你现在明显已经没有最初那种羞涩悸动的感觉了吧?”
“怎么没有?每一次,每一次得到你我的整颗心都雀跃地要跳出来,至今依然。”
纪眠眼皮抽了抽,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他,就跌入一片温柔的海,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每一次眨眼都好像在说我好喜欢你。
纪眠:“……”
她忍了忍,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嘬了一口,然后可耻地现她自己的心跳也快了几分,不想让乙骨忧太看出端倪,于是低头又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嘀咕:“你这情话说的倒是一套又一套。”
乙骨忧太傻笑。
纪眠钻出他的怀抱往上蹭了蹭,伸手一揽,虽然有点困难还有点滑稽,不过好在还是把乙骨忧太圈在了怀里,她拍着他宽阔的肩膀安抚道:
“别怕,网上说这种症状结完婚就自动消失了,婚礼那天你全程跟着我就好,小问题。”
乙骨忧太被迫埋在她的胸口,两团柔软蹭上他的脸,一时回不过神,就感觉到一阵轻柔的力道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
他愣了愣,一股暖流由心尖涌向四肢百骸,鼻尖充盈的都是纪眠的气息,安心而温暖。
他伸出双臂环抱住她的腰,用鼻音嗯了一声,正打算尝试着闭上眼睛,头顶突然再次传来纪眠的声音。
“你要是还睡不着的话……”
还睡不着怎么样?
他刚在心里问出声,就感到一股力量把他按在原地,纪眠突然翻身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琥珀瞳仁清澈如水晶,绽开一个笑容,“听说适量的运动有助睡眠。”
乙骨忧太一愣,随后感觉到柔软的手已经从他的胸口滑至小腹的位置,纤巧的手指一下下勾着他的裤腰。
墨绿色深瞳里呆滞过后是迟来的汹涌,他抬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起身的同时手指稍一用力,纪眠顺势交出主动权,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深陷入柔软的被褥里,抬起胳膊软软地搭上他的脖颈。
“那来验证一下。”
下一秒就不得不仰起头承受他山雨欲来的亲吻。
大概是因为纪眠无声的默许,乙骨忧太这一晚要比平日更加强势,他的力道还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在神经汇聚,纪眠软得使不上半点力气,从始至终都被对方完全主导,只能任由意识随着身体一点点沉沦。
……
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抑或是拥着纪眠的感觉太过真实,乙骨忧太缓缓闭上眼睛,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被一点点抚平,他有预感今晚能睡个好觉。
结果万万没想到,再睁开眼时,纵使见识之广如特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也无法解释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况。
明明上一秒还在拥着纪眠入睡,为什么醒来后会突然出现在一个如此奇怪的地方?
有些熟悉的黑板、摆放整齐的课桌还有周围人统一的蓝白制服……
这幅场景像是……教室?
乙骨忧太愣愣地看着周围嬉戏打闹的少年们,他入学高专前也在普通的中学就读,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喧闹而热烈。
只是,他确定他以前的校服不是这个样子,扫了一圈也没有熟悉的面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又中了敌人的特殊术式?
“乙骨,什么呆呢?”
他正思考着,突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乙骨忧太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去,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但脸上的笑容却善意而真诚。
“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要不要去一趟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