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一冥侍提了一壶酒和一酒杯而来,放在风烁身侧,又退了出去。
风烁缓缓放下手杖,似乎那手杖从不离手,此刻竟被他放下了。
他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提起酒壶,倒出酒来,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觉得不够又倒了几次,登时酒气便于这总堂大殿中四散开来。
待斟得四五杯,便觉醉意上涌,便自语说:“林老大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就这么走了呢?”
顿了顿又说:“你说你这么一走,我岂不寂寞?你说说,咱当年建立阎府之时,是何等风光?可现在……”
又是喝了一口。
此刻风烁已然瘫坐在总堂大殿位的椅子前,他指了指身后的椅子,含糊地说:“我跟你说,这个位子并不是我想坐的,我想坐的,其实是你那个阎府席林老大的位子。你不知道,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叫‘风老大’的感觉,可是……这事怎会闹成这样呢?”
风烁所言,便似是林弈就在眼前一般,这般话便是要说给林弈听的,可惜此刻只能对着这空荡冷清的总堂大殿自语,其境之悲凉不言而喻。
又听他说:“阎府在的时候,你是林老大,人人都向着你,就连秋娘也喜欢你。我就是看不惯,她分明清楚我喜欢她,可就是对我毫不领情。当时我就寻思着:‘要是我当了风老大,她应该会喜欢我吧?’所以我这才……”
说着又是喝了一口酒。
片刻后,听得他又说:“现在,当年一众弟兄都不在了,秋娘也离我而去,就连你……你也……也离我而去……寂寞啊……”
说着竟有两滴泪水自其眼眶涌出,视其哭的甚是伤心。
擦了擦眼泪,续说:“凄寒灯火照清殿,潇冷昔情引烛残,觥筹自酌空杯醉,时光轮转何自安?”
待得一诗吟毕,又自斟自酌起来,几滴眼泪又控制不住,哗啦而下。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地位尊崇、手执大权的青山堂堂主,竟会在此间兀自买醉,竟还哭了!
风烁又是喝了两口,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分明已经被押送王城了,为什么又回来了?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嗯……想不通。”
拿过椅子上的手杖,摸着手杖上的宝石,说:“林老大,你忘了吗?这颗宝石是五年前你赏给我的,整座凤城,仅此一颗,我到现在还留着啊。当时看着挺漂亮的,我是想送给秋娘来着,可是她偏不要我送她的任何东西,我也没办法。”
兀自无奈摇了摇头。
风烁缓缓站起,身子摇晃不定,右手拿着手杖,左手拿着酒壶。提起酒壶又是一口,但见他猛地右手手杖朝前一指,竟不打算停下,便舞了起来。
其将手杖往左上斜刺而出,又往右下一划,随即右手一转,又朝身后刺出。如此一招一式,势欲舞到力竭而止,时舞时饮,却也掩不住他眼中的哀伤。
过不多时,舞得累了,便歇息下,抖了抖酒壶,已然喝光了酒。
立时将酒壶往远处一摔,酒壶“啪啦”
一声即碎。只见他紧紧盯着手杖,咽了咽口水,握住宝石扭动,随即自手杖中拔出一根铁锥。
锥尖细小,锥身却有两尺之长,若是刺人,轻易便可取人性命。
风烁眼神迷茫,醉意大盛,缓缓倒转锥身,将锥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欲要用劲刺下。
便在此时,蓦地里突然飞来一粒石子,石子击在风烁手上,那铁锥便脱手而出,砸在不远处,锵啷作响,与此同时,只听得一人说:“堂主也会寻短见吗?”
风烁自杀失败,暗暗自嘲:“自杀也会失败,看来我当真是一无是处了。”
却是眉头一皱,抬头朝大殿外望去,见一道身影缓缓踏步而来。
此刻风烁大醉,眼神茫然,全身瘫软于地,但仍旧依稀认清了来人,只听得风烁疑惑地说:“明将军?”
那人来到风烁不远处,兀自找了个青山将的位子坐了下去,笑了笑淡淡地说:“堂主真是好酒量,喝了这么多竟还认得出属下。”
来人正是之前失踪的十大青山将之一的明宇辉,风烁说:“嗯……明将军来得正好,你我一同痛饮几杯。”
说着又对外面喊:“来人,拿酒来!”
外面那冥侍端着酒壶正要进来,却被明宇辉抬手阻止了,那冥侍只得又退了出去。
明宇辉摇摇头,说:“痛饮就罢了。”
转言似笑非笑地说:“不过,堂主,您看您现在,哪儿像个堂主的样子啊?”
风烁闻言,目光一冷,说:“明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宇辉说:“堂主,看来您真是喝多了,我的意思很清楚了呀,就是叫你让位于我。”
风烁大怒,说:“你……大胆,胆敢觊觎堂主之位。”
明宇辉却是不慌不忙地说:“别着急,我这也是为青山堂着想,你想想,这次因为堂主你这愚蠢的计划,险些叫我冥殿分堂名存实亡,我也是为了挽救本堂于水火,这已经是下下之策了。”
……
(好久没说话了,主角死了,本冷月也出来默哀一下,一起默哀!以往套路都是配角祭天,主角法力无边,本冷月偏反其道而行之,主角祭天,配角法力无边!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