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种种,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泪水却始终强忍着不掉下来。
众鬼兵许久听不见林弈说话,伴着好奇心微微抬头向指挥台偷望,忽听见跟前一鬼兵说:“林老大,你没事吧?”
随即察觉自己失了礼数,又急忙低下头去。
按理说如此这般若是抬头直视主上,便是大大的不敬,而眼前之人竟然还出言说话了。
林弈却不在意这许多,只淡淡地说:“没事,众兄弟们起来吧!”
随即说:“我阎府的宗旨,只有‘恩正福泽’四字,其中含义,自会有阎将告知兄弟们。”
叫过方才说话之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颤颤巍巍地说:“回林老大,我叫马方。”
林弈点头,转身对丰勇说:“叫兄弟们就此城外安营。”
丰勇跨出几步,朗声说:“兄弟们就地安营,但在此之前,需要跟大伙声明一下。”
众人都好奇,随即见丰勇自衣兜里掏出一块令牌,朗声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丰勇,见到没有?这块令牌,乃是阎府阎将令,所有鬼兵皆由阎将直属,林老大点名者除外!”
台下众人又都纷纷交头接耳,有的在传达丰勇所说,有的在议论:“这人有什么本事?”
“他是随林老大来的,就是他开车送林老大闯入指挥所,其胆略也难得。”
“这么说来,听他号令确实也不错。”
“是啊,林老大日理万机,众多兄弟要是都由他管,那得累死。”
议论得片刻,大部分都信服丰勇,终归是有些人不服的,可也不便多说。
丰勇自然知道有人不服,但这点急不来,日久自会见人心,而且自己身为阎将,要定下众鬼兵的心这一条路非走不可。
丰勇也不管许多,朗声说:“众兄弟就此逸卿城外安营,整装待命。”
于是带着一众人安营去了,其间自然有人上来同丰勇搭茬,丰勇也谈笑风生,过不多时便跟众鬼兵打成一片。便就此机会,将“恩正福泽”
的含义告知了众人。
林弈将马方叫来,问:“冥殿这里分堂在何处?”
马方说:“在逸卿城以南三十里外一个村子里。”
林弈说:“你带我去,会开车吗?”
马方及众人闻言大惊,古玉狄忙说:“林兄……”
林弈伸手拦话。
秋娘着急,可不管那么多,说:“弈哥,我跟你去。”
林弈看了看她,想她曾是冥殿之人,应该能起到作用,便点头答应。
此刻的柳思琪,可以说比秋娘还了解林弈,知晓林弈的想法,也没有拦阻,只淡淡地说:“活着回来!”
林弈也是点头。
林弈转身正欲离去,忽听得身后古玉狄说:“林兄,我随你去。”
林弈止步,淡淡地说:“阎府众鬼兵是你收服的,他们离不开你。”
此刻噬魂蛊已然取出,对于古玉狄的作用自然是鸟尽弓藏,就算离开了也没什么影响,但林弈这么一说,古玉狄自然知道林弈已将自己当做阎府的重要人物看待。由此一来,他便也不能随林弈去了。
林弈要去闯冥殿分堂,自然是人越少越不易暴露,也不易有太多顾忌,这便是似当初孤身独闯安翔酒店一般道理。
林弈环顾了一下,现康奇和单昆二位将军也已经汇集而来,便说:“康单铁三位将军,劳烦你们率军回城,将城外之事告知江河清太守,好让其安心。”
三位将军想随林弈去,却也不好违抗林弈之令,最终也只能深情地祝愿其平安。
林弈秋娘随马方乘车朝南远去,此时正值深夜,不易被人察觉。逸卿城外活着的冥兵都已成了鬼兵,无人传回战况,但出于谨慎,柳思琪还是从中切断了信号。
逸卿城南方路上,林弈三人乘车疾驰着,虽仅距离三十里,但道路弯弯绕绕,到得半夜十二点左右才堪堪见到前方夜色之下隐约有一小村庄。
又行得十多分钟时间,马方在林弈的命令之下,减缓了车,缓慢行驶着。
村里还有两三家屋里亮着灯,其他村民都已睡去。
林弈忽然问:“整个村子都是冥殿的吗?”
马方回答:“不是,只有十几家是冥殿的势力,之前被派过来,就是找个落脚之地,其他家都是本地的村民。冥殿行事隐蔽,村里也没人现冥殿的存在。”
林弈点头,片刻之后,又听见马方问:“林老大,要不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现在这个时候,大多驻守在这里的冥兵都休息了,咱……”
马方不敢说太多,怕搅了林弈的雅兴。
林弈想了想,也觉得肚子有些饿,看了看旁边的秋娘,才说:“好,你可知道哪家可以?”
马方说:“这村里我认识一家,那家主人姓孟,平时我都是在他家吃饭,时间久了也就混熟了。”
林弈点头“嗯”
了一声,他虽对这村里的情况不太清楚,但目前只能先相信马方,毕竟自己也不担心,这些酒囊饭袋要想留下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
马方将车驶进村子,缓缓穿过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马方说:“林老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