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淡然说道:“都是正房!”
嘎!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才听得金莽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粗声粗气地说道:“好!”
众将附和之:“好!”
没有人再在乎什么正房偏房的礼俗,总之在阎府中林老大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或许自在江湖间的理念在所有人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可能只有摆脱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礼俗,才会真的自在江湖间!
此次婚礼,由月流女安排一切应用之物,姚曼和夏琴也参与到了婚礼的布置之中,在诸将的合力之下,约莫用了半个月时间,总算将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
期间自然修改了不少婚礼方案,也废除了不少方案,毕竟是林老大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某处长廊间,在那些花团锦簇的房檐之下,孤单伫立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那道身影旁边的地上趴着一条大灰狗。
如今的大灰狗也算是有身份的了,林欣毅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根项圈,在项圈上挂着一小块金牌,金牌上刻着“狼王”
二字,显得甚是威武,然而此刻整个身体就瘫在了地上,好似失去了活力。
它的呼吸也十分平稳,眼中隐有光芒闪动,不知是进了沙子还是怎样,尽管它身上的毛很乱,也没见它有伸舌头去捋一捋的意思。
灯光之下,月色里,一人一狗就这般在长廊上待了许久,夜里的寒风不断,不知是这深冬久久舍不得离去,还是那春天久久不肯到来,也许都是,那就愿时间一直停留在这寒冬里,可是,谁又能留得住时间?
没人能留住时间,没人能回到过去,没有人能挽回曾经失去的人和事,那些已经化为尘土的故人,是否会有人留恋?
那朵花已经凋零,再开的花都已不再是曾经那朵,即便芳香依旧,却如何也不再是曾经那个模样,因为世间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朵完全相同的花。
林欣毅不能回到过去,心中的那份情早已随那道身影一起埋进了土里,他知道身后不远处的房檐之下还站着一朵花,那朵花就那般静静看着自己,眼神中有同情有怜惜。但是他不能回头去看那朵花,既然无情,何必留情?
他的心很坚定,很顽强,所以他的心没有碎,也就没有因为破碎成两半而把另一半给别人的可能,他的心只是死了,冷了!有多冷?那就只有天上那轮冷月知道了!
“还在想着她?”
身后房檐下那朵花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轻轻问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够令你这般久久不能忘怀!”
林欣毅转过头去,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保证两人处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这个距离为一米!
他回头继续看着那轮冷月,想着当初跟那个女孩的种种,片刻后才柔声说道:“她……很温柔,每次帮她擦掉脸上的污垢都觉得她特别可爱,她的笑容很纯洁,我没见她对别人笑过……也许……她只对我笑!”
他的声音逐渐轻微,最后竟然没了声息,想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在他脑海里,那道身影以及那张容颜似乎已经变得极为模糊,当初没有条件,并没有留有一张照片,何况那个女孩生前脸上好像一直留有污垢,如何也洗不掉。
花百晓看着面前林欣毅的背影,她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她很难明白此时的林欣毅到底有多难受,因此她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根丝,每一个愁苦的表情,似乎她要把这些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微风忽起,廊上那些花球和红布不停摆动,微寒,而下一刻,林欣毅只觉一股温暖袭遍全身,拳头骤然捏紧,想要挣扎,但很快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月色之下,两道影子融为一体,然而月光依旧是那么寒冷,照在两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花百晓站在身后,毕竟只有一米的距离,只需上前一步便能做到她想做的,她只想紧紧抱着面前这个男孩,多给他一些温暖与安慰。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伫立着,在廊下,在狗旁,在夜里。
花百晓曾多次想要迈出这一步,然而一直没有机会,今夜有机会,又怎会放过。林欣毅感受着身后的温暖,恍惚间似乎回到的曾经,回到了那处茅草屋里,两人在寒冬中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他看着廊前的夜色,平静说道:“既知我无情,又何必对我留情?”
花百晓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咬了咬牙说道:“不留情,何以有情?”
林欣毅苦笑了一声,说道:“何必有情?”
花百晓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无情,所以不会老,人生来也本无情,那又何必有情?有些人苦苦求情,最终看到的却是无情,那又何必徒增悲伤?有些人无情,却过得比谁都快活潇洒,那又何必有情?
她虽然无法回答,但并没有就此放开手,许久后才柔声说道:“无需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