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话题,阮惜棠就不出声了。
这段日子,萧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不吐不快:“当初跟你爷爷订下婚约,虽然是闹着玩的,但我俩都真心希望由此成为一家人。倒不是那些功利的原因,而是彼此都相信对方的人品与修养,能教育出优秀的孩子。可惜你家爷爷倒是看漏了眼,而我也该自省,竟然教出这一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阮惜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一如她那摇曳不定的心绪。
“听说小勤明里暗里地缠着你,你尽管告诉爷爷,你到底愿不愿意再给他机会。如果你下定决心跟他一刀两断,那爷爷帮你出面摆平他!”
说到这里,萧老爷子十分认真的端详着她的神色,“当然,假如你还有一丝半点不舍得,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
阮惜棠不应声,他就继续说:“事先声明,这绝对不是给你施加压力。爷爷虽然是个老古董,但也很尊重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意见,也就是不想把我们老一辈的意愿强加在你跟小勤身上,所以我们才没有刻意撮合你们,更没有下死命令要求你们必须结婚。你们看得上对方自然最好,但觉得不适合也无谓勉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总要心甘情愿的。我以前是这样对待这个婚约,现在同样如此,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想做什么选择都好,我肯定第一个支持你。”
萧老爷子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虽然知道那个犯糊涂的长孙处境艰难,但想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应该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
想是这样想,不过察觉阮惜棠的犹豫,萧老爷子的内心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还真被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说中了,难怪他总是一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姿态,原来阮家丫头果然对他情有独钟!
在萧老爷子殷切的注视下,阮惜棠最终只挤出一句:“让我想想。”
萧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想,不急,就算急也是别人着急。”
阮惜棠莫名地躁红了脸:“爷爷,我怎么觉得您在笑话我呢!”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这柳暗花明让萧老爷子心情舒爽,虽说跟着自家那不解风情的狗崽子是委屈了阮惜棠,但她能给自己当孙媳妇,也不失为一桩值得高兴的大喜之事。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阮惜棠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爷爷,我想跟您去英国,不知道可不可以?”
萧老爷子喜出望外:“可以,当然可以!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可不要逗我这个老头子哦。”
阮惜棠点头:“我是认真的。”
他有点好奇:“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可能一时兴起想养匹小母马吧。”
阮惜棠故作轻松地说。而事实上,她的内心的包袱是沉重的。
由于沈则钦的绯闻,阮惜棠经受了一场无妄之灾,随后再因萧勤向媒体所说的几句话,她更是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她不喜欢出这样的风头,也不爱被人评头论足,离开一下躲躲风头是很好的选择。
当然,顾从嘉透露的实情也对阮惜棠产生极大的影响。她早知生意场上险恶横生,却想不打这些险象竟源于相交甚密的亲朋密友。直至现在,她也觉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就连与她情同姐妹的楚婧,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萧老爷子没有再追问原因,他只说:“出去散散心也好。雯雯也随我一起回去,到时候你们两个丫头就有伴儿了。”
萧勤是在开饭前几分钟出现的,容雅娴以为他赶不回来,看到他倒是惊讶:“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行程有变,所以回来了。”
萧勤轻描淡写地回应,空出来的餐椅有几把,而他偏偏坐到阮惜棠旁边。
晚饭吃得差不多,萧老爷子就对大家说:“阮丫头打算跟我去英国逛一逛,她的签证还没弄,我迟几天再走。”
最先有反应的人是孙巧巧,她望向女儿:“棠棠?”
阮惜棠微微笑着:“我好像很久没有放过假,想去别的地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