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刚结婚的一段时间,他们过得非常苦,但那时人人都苦,他们也不觉得特别难过,直到后面有的人富了有的人还是那么穷,他们才心生怨气。他们自己的生活都过的那么差,更别提养孩子了,何况那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种,也省了他们麻烦。
后来他们也有了一个孩子,可是孩子也不怎么出息,毕业了混了个普通公司职员,老是埋怨家里连套房子都买不起,害他都找不到女朋友。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找不到女朋友生不了孙子他们也急啊,正好好久没注意的“大儿子”
竟然开了公司做了老板。
他是他们的儿子,穷的时候顾不到,也怪不了谁。现在有钱了,总要接济家里。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啊。
月光下,女人碎碎地絮叨:“高诚那孩子,还不认我们,在那种地方养大的孩子就是没有心。”
“跟他解释过好多回了,以前是家里穷,要不是穷,也不会把他仍在外面,现在家里有人富了,就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嘛……”
男人的声音响起:“也不要急,多说几次他总归会想明白的,现在他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了,他当老板肯定要脸的,把自己爸妈接回去才是正事。”
“是,就是。”
他们两人住的一个破旧老城区,有条小弄晚上黑乎乎的,路灯都坏了好久了没人修。他们一对老头子老婆子,也不担心什么,就每天从这里走过。今晚是下玄月,月光又被云遮住了,几乎看不到光,幸好这条小路虽然狭窄,但很平坦,也没什么东西挡着。两个人如往常般快步地走着,忽然,他们的眼前一黑,一个可怕的气息向他们扑来。小弄堂里出呜呜地挣扎,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
朱大民再睁开眼睛时眼前陡然一亮,过于刺目的光芒让他忍不住想用手挡一下,然后他才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不只是手,连他的脚都被绑上了。
他这才慌了起来。
看情形,他像是被绑到了一个毛坯房里,房子特别破旧,地上都还没铺好,墙壁露出白色的水泥。他还有他老婆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都被堵住了,绳子紧得勒进他肉里,让他浑身难受。他才回忆起他们回家路上在到家的小路上被人打了闷棍。
怎么会有人想绑架他们?
他和老婆子一没钱,二没权,也没有有钱的亲戚,绑架他们干什么?他开始疯狂地想绑匪是不是绑错人了,如果有人进来了,他一定要解释。
就仿佛如他期望的般,有两个男人说说笑笑地进来了。那两人长得十分强壮,T恤外手臂肌肉隆起,大腿像桩子一样粗,肩膀还有纹身。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绑匪,脸上带着面具,两人一进来朱大民就疯狂地叫,不断地挣扎着。
“叫什么叫,叫魂呢?”
其中一个男人不耐地吼了声,拿着一根粗长粗长的铁棍走来,朱大民吓得立刻缩了起来,只是他这个姿势,连想缩起手脚都做不到。
“你有话说?”
男人粗声粗气地问。
朱大民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间刚才的勇气都不见了。男人看他刚才叫得屁响,现在一个屁都不敢放,烦心地把铁棍在一旁柱子上猛敲了一下,大声说: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到底有没有?”
朱大民被这一棍敲得汗毛倒立,下身都软了,疯狂点头。
男人伸手就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下。这胶带黏得非常牢,撕下来时朱大民就像被剥了一层皮,痛的他脑袋都抽疼了起来。
他在男人骇人的目光下战战栗栗地说:“两位,两位好汉,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我们没钱的。”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就你们俩,住那破房子有什么钱。”
朱大民一喜——
“但你们儿子不是有钱么?高诚欠了我们大哥钱很久了,一直不还,我这不就只能绑架你们逼他还了么?”
朱大民脑子里飞快闪过他那个便宜儿子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背地里竟然欠人钱的念头,口上下意识说:“他欠你们钱,你去找他啊,你找我们干什么?”
男人又是在地上敲了下棍子,不爽地说:“找他?我把他手脚砍下来能把钱拿回来么?我们都是文明人,不做拿命抵钱的事,这命能抵钱么?”
“我们老大很有原则,只想要钱,我们跟踪他很久了,他就一孤家寡人,除了上班连个朋友都没有。本来我们老大都不知道怎么办他好,没想到出现了你们两个老东西。你们既然是他爸妈,我拿你们要钱总没有问题的。”
朱大民连连叫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个东西没心肠的,他都不认我们,你绑架我们,他也不会拿钱赎我们的……”
背后的赵菊红也慢慢醒了过来,一看到这阵仗一下子慌了,剧烈地挣扎起来。他们有根绳子是绑在一起的,她越挣扎,就磨得朱大民越痛,朱大民连连叫道:
“别动了别动了,手臂要磨出血了!”
没想到赵菊红听了他的声音,不仅没冷静下来,反而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吵什么吵!”
面具男又是“砰”
得一声,铁棍激的地上尘埃都浮了起来,在惨白的灯光下像是飘扬的羽毛。
“我还没动手呢,你再吵就惹我心烦了啊!”
赵菊红浑身一震,哆哆嗦嗦地一个字都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