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后眼里,范明初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整天都会把“吾日三省吾身”
、“见贤思齐”
之类的话挂在嘴上,今天为了这个女子,真的是老脸都不要了,可见其陷得不是一般的深。
“原来是范常务的授意,那哀家还真是冤枉了乔宫人。”
肖后在静待了片刻后,最终克制住心底的震惊和恼怒,眼光瞥向埋头跪于地上的乔婉儿,眼神中虽是依旧带着恨之入骨的狠戾,但语气中却透着假惺惺的语重心长,“但范大人还须得好好反省自身啊,你这个最高主事若是行不端坐不正,那下面的人要如何自处呢?”
范明初是太平门事件中的功臣,他的内务府常务之职也是她当年亲自提拔的,且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七年。如此时局下,朝堂上的大臣已经出现了各种分歧,若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动一个内务府的最高要员,无疑会让人生出时局不稳的错觉。
所以就算是要处置他,也不是现在。
既然不能动范明初,那自然也不能动乔婉儿,所以就只能把这件事当成个笑话给放过去了。
“臣会谨遵太后教诲,一定痛改前非。”
范明初向肖乾深深施了一礼,以表示真诚受教。
“所有人都先退下去吧,哀家有话要跟范常务单独讲。”
御书房内,只剩下肖乾和范明初“君”
臣二人。
“明初,是不是人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明白原来什么都是会变的?”
肖太后很亲近地称了范明初的字。
“不知太后为何会有如此感慨?”
范明初听出太后像是要跟他私下里说话,便上前走近了两步,立于案几对面。
“最近时局不太好,明初你大概应是也听说了,所以哀家才会徒生感叹,人生并不长,变化却是不少,时局会变,人心会变,原来范常务也是会变的……”
肖乾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范明初的眼睛。
说者虽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听者已是完全领悟其意——以前多么不近女色的一个人竟然也开始和宫女行起私相授受之事了。
“臣让太后殿下说笑了。”
范明初继续保持着谦恭施礼状,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淡定,“太后是福星转世,必有天助,不必太焦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近有探子密报,说有一伙势力打着赢畊皇子的旗号暗中集结,还欲意合纵连横各地叛军。”
肖乾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就如同是在传递什么秘密情报,眼睛再次扫向范明初,像是要看看他对此事的反应。
“哦?殿下,赢畊不是很多年前就已被太后亲手制裁了吗?那些贼人只不过就是打着个死人的旗号而已,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范明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