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虽然心里慌得不行,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童斩见他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艺高人胆大,也不多言,这世上有些人是不会受规则束缚的,他们只会改变世间的规则。
很显然,少年有这底气。
童斩吃了两块桌上的肉干,将小丫头馋得不行。
“这趟活没干成,还上了阎罗殿的黑榜,看来是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了。”
汉子叹了口气。
朱阁好奇道:“你很缺钱吗?要接这么危险的买卖,那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要是真杀了他你也不会安生吧。”
童斩笑道:“钱虽然好,但还不值得我豁出性命,是别的东西,我师父留下的,在宫里,想要回来,就得接这活。”
童斩是个江湖人,本不想掺和庙堂里的尔虞我诈,奈何宫中供奉的一颗活佛舍利是师父留下的遗物。他虽然混账,不愿跟随那老头投身佛门,可毕竟是当了他几年的师父,是在他最落魄,最凄凉的时候赏他一口饭吃的人,生不能尽孝,死了总得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不是。
“就算你不是出手,我也没把握能杀那人,能逼他出剑,搓一搓锐气就行,往高了想,最后顶多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朱阁倒是没料到那车里的人还是个练家子,那自己当初要是先出手了,是不是也会是一场恶战啊。
童斩伤势较重,闲聊两句后便回屋休息了。朱阁答应他明日再走,此处偏僻,不易被人现,可那群刺客也非等闲之辈,保不齐就会趁夜色摸来。既然已经救了,那么至少等他有了自保能力再走不迟。
好在一夜无事,朱阁站在门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圆几里似乎都都没有生人的动静。
小丫头蜷缩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昨晚放开肚子吃了不少,人也变得格外懒散。
童斩从屋内走出,整个人比起昨日气息沉稳了不少,虽还未完全恢复,但朱阁知道逃命是没什么问题的。
见少年站在门口,身上衣衫整洁无皱,童斩微微一愣。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朱阁笑道:“我这人睡得比较少。”
岂止是少,他如今根本不需要睡觉,相当于比正常人多出了更多的时间。就是不知道用来干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昨晚居然在夜色中数完了整棵树上的纹路,说出来只怕都没人信。
童斩摇了摇头:“还是睡会儿的好,我以前练功,几天几夜没合眼,结果关键时刻,脑袋一团浆糊,马步扎的还不如个孩子,软的很。”
朱阁也不好多作解释,笑着应对了过去。
吃早饭时,童斩决定换处地方安心养伤,至少两年内不会再在江湖上走动了,等修为再精进些,迈入一品二重,他就会尝试入宫,看能不能将东西偷出来。事办砸了,当初的交易自然做不得数,那雇主也不是好说话的脾气,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哪还会在意别的?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救了我的命,我童斩是个粗人,没念过几年书,不懂那些文人的客套话。就开门见山的问了,这人情债怎么还?”
朱阁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是他先打了人家一顿,现在怎么反倒还成了恩人了。
“这样不好吧,你身上的伤我也有份的。”
童斩摆摆手:“一码归一码,先前我们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打死打伤只怪实力不济。可你昨日确确实实救了我一命,要是不算清楚,我这心里就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