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在睡梦中,只觉像是被枷锁紧紧勒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费劲地睁开眼,面前模模糊糊的。
他这才现,自己正被薛晏紧搂在怀里,侧脸紧贴着薛晏松散的中衣下肌理分明的紧实胸膛。
“……薛晏?”
君怀琅的嗓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薛晏搂得更紧了。
君怀琅费了大力气,才推开了他些,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的薛晏正低头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红。
“怎么了?”
君怀琅被吓清醒了,忙抬手去摸他的脸和额头。
薛晏一把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做了个梦。”
他低声说。
君怀琅顺口问道:“什么梦?”
他只当薛晏做了什么噩梦。不过一般来说,寻常的鬼神,哪里吓得住薛晏?
他搂住了薛晏的肩背,顺着安抚他,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在夜晚极暗的灯光下,他这番动作,有多令人安心。
薛晏鼻尖一酸,眼中竟涌出泪来。
“哎……”
君怀琅一愣,便见薛晏眨了眨眼,随着那小扇子似的长睫毛一闪,一滴泪水便从眼睛里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进了丝里。
君怀琅连忙抬手,替他将眼泪擦掉。
“好了好了,都是梦,没事了。”
他连忙将薛晏搂进怀里。薛晏的脸往下一埋,一头扎进了君怀琅的怀里。
君怀琅抱住他,便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肩窝里,随着薛晏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有点酥酥的痒。
片刻后,薛晏闷闷地开了口。
“若有一日我做错了事,你要恨我,自来取我的性命。”
他说。
“……但是你不许跑,不能离开我。”
——
这日过后,君怀琅就觉得薛晏与平日里不大一样。
薛昶如今已经到了五岁,薛晏除了要忙朝廷中的琐事,还要担起为教导薛昶的责任。他日日都忙,君怀琅也都见惯了。
但自那日之后,薛晏却似乎没这么忙了。
他连考察薛昶功课的事都放到了一边,白日里忙完了要紧的事,便回到家来等着君怀琅。有时君怀琅从翰林院出来,还能看见薛晏在翰林院外等着接他。
但凡一见,便能看到薛晏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眼神瞧起来颇为可怜,像只犯了错后等着挨罚的大狗。君怀琅有些疑惑,可待他再细看时,薛晏却又匆匆挪开目光,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欲盖弥彰。
君怀琅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