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上。
不会有人像母亲一样更爱她了。
白薏仁几乎是瘫坐在地上,握着病床的边缘哭得有些痉挛。
顾清槐在旁边抱着她帮她顺气。
“她说她会好好活着等我的。”
似乎是被护士口中的最后一句话触动道。白薏仁哭得有些断断续续。
白薏仁崩溃的声音终于决裂。
“她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她说过。
只要有她在就是家。
“如果我当时早点发现她不正常,早点送她来医院。她就不会死了。”
说到最后白薏仁越发崩溃。
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十几年来活着的希望,在一瞬间湮灭。
沉默静静的尸体躺在床上,和纯白的空间融为一体。柔和的面庞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塑,永久地沉睡过去。
顾清槐望着她掉眼泪,心里跟着一阵绞痛,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不是你的错。”
“你妈妈很为你自豪。”
“她很爱你。”
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打湿胸前的衣襟,顾清槐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她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下去。”
即使承受着支离破碎坍塌的过去,还是选择用双手托举起小小的你。从过去小小一方的阴暗里拉出来。
因为害怕你担心,所有的失意和难过都独自咀嚼。
顾清槐替她擦干眼角的泪。一字一顿地望着她的眼睛:“你好好完成她的心愿。”
“好好活着。”
“我也很爱你。”
从此以后,有人替她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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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顾清槐地怀里哭了多久。白薏仁缓缓平息了急促地呼吸声。
后续几天时间里顾清槐陪在她身边。忙着处理白瓷的丧事。
白薏仁烧了白瓷生前留下的物品。唯独留着她二十七岁那年到高中满满一沓的车票和照片。
当时的他带着身上唯一借来地两千块,毅然决然离开那片小小的土地。来来往往各个城市漂泊地车票。一张张夹在相册地照片。记录着她从七岁到十八岁的成长。
白薏仁留着眼泪收拾她的遗物。眼泪慢慢淹没一张张车票。
每一张都是她赶过来看她的证明。
“生日快乐宝贝,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背后的字迹穿透纸页,标注着每张照片的来历。
“有时候很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到她那张小小的挂着眼泪的脸总不忍心。”
“我带她走了。”
……
每翻一页,后面的照片越来越少。最后定格在病床上的一张自拍。
也是她在这世界上定格的最后一刻。
无论看到多少次,仍然会掉眼泪。
白薏仁红着眼眶把相册收进封尘的匣子里。望着墓碑上笑得鲜活地照片。像是跟以往一样跟她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