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占不得一点下风,口中说着对她情有独钟,事事皆会顺她心意而为,可到了计较之处,他便不依不饶了起来。
沈夜雪正当烦闷时,就见方才离去的侍从扣押着一名少年入了庭园。
她抬目一瞥,见着无樾满脸怨气地朝她瞧看,顺手将宫廷侍卫推了远。
刺客未再作逃,似比适才安分了些,侍从不忘礼数,忙跪拜了下:“回禀陛下,刺客已带到。”
无樾拢紧了眉宇,不管不顾身旁为何人,身处至何地,蹙眉埋怨道:“我在宫城外等了好几日,你可是将我忘了?”
“朝堂势力角逐,波澜动荡,傅昀远所乱之政需立马整顿,”
正色与少年缓慢相道,沈夜雪微凛了秀眉,轻道着理,“待一切安稳,我自当会去寻你。”
“总之,你不可放任我不管……”
无樾从不听所谓权势纷争,撇着唇低喃一语,心上的郁结似又消了。
这少年已然闯到了宫内,她也不好再将他赶出去,沈夜雪偷偷望向默不作声的清影,轻咳一声:“皇宫可不比外头,你若想留着,便不许再耍性子胡闹。我说的,你可记在心了?”
“我……我听你的,一定守礼数、守规矩。”
无樾重重颔首,星眸有光浮动,怕其仍有顾虑,又抬手发着誓。
随之瞧望着寂冷皓月般的身姿,无樾这才会了意,郑重下跪一拜,想了半晌别扭道:“奴才拜见陛下。”
离声对此少年不愿作过多理会,仅是相视了一霎,便晏然走出了这一处尤显春意的宫园。
“我去理一些朝政,阿雪在殿内等我。”
当前朝廷纷乱,是该花上些时日稳固局势,她不欲去打搅,带着无樾回了寝宫。
宫里的人皆不敢肆意出入该寝殿,可唯她是例外。
宫中已暗暗相传,跟随陛下身侧的这名女子绝不可小觑,是陛下捧至心尖的姑娘。若待她不敬,便是未将皇威放于眼中。
故而虽未见着陛下,瞧她步入殿中,殿门处的宫侍也未多言一句。
无樾细细瞧观起每一处摆设,目光终是落于轩窗之上。
窗外景致宏伟壮阔,锦绣河山收于眼底,乘风好去,长空万里,叫人暗自惊叹。
我有何事不敢……
玄衣少年沉默良久,却有疑虑萦绕在心,张口问道:“这里便是你近日的所居之处?”
“算是吧……你看外头山河万里,连同这整座宫城,将来皆归我所有,”
言道此处,沈夜雪得意万般,深觉多年的野心终有了着落,“我若想要世上珍宝,何物会得不来?”
双眸映入的姝色满面春风,洋洋自得般喜悦相诉,无樾知晓她欲求之物,欲言又止,随后将眸光落至床榻。
“那我……恭贺你如愿以偿。可这分明是帝王的寝殿,你与他……”